叹息道:“咱们的那些大匠们,为什么就造不出明人的这种火炮呢?”
莱州自然是有火炮的,而且数量还不少,齐国朝廷上的大臣也好,还是皇帝曹云本人也好,都很清楚如果让明人占领了红河流域,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齐人的国土,将会被明人直接从中间被一切为二,洛阳与长安,一个经济中心和一个政治中心便会被彻底地分开,这样的后果,是谁也承受不起的。长安无数的工匠没日没夜铸造出来的火炮,倒有很大一部分被运到了这里,而且都是质量上佳的铜炮,这样的待遇,即便是常宁郡的鲜碧生,潞州的郭显成都没有得到。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自己铸造那种质量明显不过关的铁炮。
徐俊生知道大齐为了铸造这些铜炮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多少人因此而掉了脑袋。可明人,居然拿着铜来造炮弹,打出来就不要了。
“倒是希望明人多多地打一些炮过来,这样我们收集一段时候,倒是可以多造一门火炮了。”徐俊生难得的冷幽默了一回,不过身边的丁声明却是全程黑着脸孔。
伴随着一声巨响,河中的明人战船的船头火炮喷出了火光,接近着徐俊生便看到岸上的防御体系中的某一个地方传来了剧烈的爆炸之声,一股股的黑烟腾空而起。
从天上的飞艇不能来了之后,这些船只便会每天光顾了。有的没的打上两炮,让整个江岸沿线,不得安生。明知道敌人只不过是骚扰,但却一点也大意不得,万一那一天,这种骚扰就变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打击呢!
“他们太猖狂了,就不能反击吗?”丁声明咬着牙道。
“没有意义!”徐俊生摇头道:“对方船只在河中央,虽然够得着,但准头不好,而且对方船只速度太快,他们这样做,未尝没有诱惑我们暴露炮位的意思,丁郡守,我们的大炮可是一旦固定下来,想要移动就困难了。如果让对手确定了我们火炮的位置,真打起来的时候,对方必然要先行摧毁他们的。”
丁声明点了点头,“可是任由他们这样天上炸了水上炸,于军心实在不利啊!”
“当然是要反击的。”徐俊生喃喃地道。
反击自然是有的。而且此刻就在进行之中。
石光荣抱着他的大明1式,靠在船壁之上,整个脑袋就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头,天气寒冷无比,在江上跟着船风驰电挚,那就更冷了。偏生他还没有什么事儿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炮手们兴奋地上下左右地转动着炮弹,看到不顺利的地方,咣当一炮便干过去。
“真他妈浪费!”他在心里嘀咕道。举起手里的大明1式托在肩上向着岸上瞄准着,打仗的时候,他可是一枪一个敌人,这一颗子弹听说要一元钱呢。螃蟹湾一战,自己至少也打了几百元跑了,想想都心疼。
虽然大家都隶属于水师,但石光荣还是对水兵们的这种浪费行为很不耻,这一枚炮弹,值十几元,就这样被他们一文不当二文地给干出去了,除了看到一股黑烟,啥也没有看着。最大的一次收获,就是昨天一炮轰飞了敌人的一面军旗。
“每天来一趟,打十几发炮弹,就是几百两啊,我一年的军饷加上奖金啊!”他决定闭上眼睛不看了。
刚刚眯上眼睛,耳边却传来了笃的一声响,他怔了怔,这他娘的是什么声音?片刻之后,从舱内跑上来几个士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头儿,有人在船底凿我们的船呢!”一个士兵道。
“啥?”石光荣瞪大了眼睛,“咱们船这么快的速度,他是怎么钻到船底下去的,这人水性了不得啊!”
“下面包着钢板呢,不知道这个现在是个什么想头?”士兵道。
“什么想头?马上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石光荣哼了一声,径自走到船尾。这船这样的速度,在水底之下根本是呆不住的,这人能在他们航行之中潜到船底下,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
果然,当他走到船尾的时候,河面之上陡然泛起了一阵阵的艳红之色。
那人凿不开船底,被水流带到了螺旋桨之下,早就粉身碎骨了。
“真是找死啊!以为这是你们的渔划子啊!”石光荣叹道。
“头儿,你瞧,那边有他们的渔划来了。”
石光荣转头,从北岸那边,一艘模样怪怪地小船正在两个士兵奋力地划桨之下,向着他们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