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攻击来得突然而猛烈,上一刻,全军上下还在放烟花,高唱着歌曲庆贺新年,下一刻,无数的炮弹便已经落在了齐人的头上。
惯性思维让齐人在这一刻放松了警惕,这是致命的。明人费尽心机,花费了无数银钱所做的这些前期工作,只不守是为了替水师陆战队的第一尉发起这一次致命的攻击而奏响的序曲而已。
第一尉很快就突破了数百级阶梯所构成的天堑,虽然只是在第三街道之上占领了小小的一块阵地,但却像一根楔子一般深深地打进了原本一体的齐军防线之中,将齐军的防线从中断为了两截。
陈铮的第二尉一千人很快便遭受到了来自三个方向之上的齐军的凶猛反扑。齐人很清楚,如果不迅速地将这股明军扑灭,大量的源源不绝的明军后续部队,便将通过这条石阶涌上第三街道。
留给他们的时间当真是不多了。
已经被明军炸得七零八落的齐军防线,迅速成为了明军固守的阵地,战死齐军的尸体被毫不客气地垒了起来,变成了明军的掩体,第二尉的士兵们便趴在这些或冰冷,或还有些热乎气,甚至有些还在抽搐颤抖着的尸体之上,向着三个方向扑上来的齐军拼命开火。
数十门迫击炮此刻已经分散在了阵地的各处,不停地对齐军实施打击,减轻着士兵们的负担。天空之中,无数的石弹如同下雨一般的落下来,强弩带着刺耳的尖啸之声将那些充作掩体的尸体撕得粉碎,一个个火药包被投石机投了进来,在防线之上爆炸。
明军阵地看起来岌岌可危,但却总是摇而不倒,便如同在狂风暴雨之中的大海里的那些礁石,这一刻被怒涛淹没,下一刻,却又顽强地顶住了潮水的轰击而重新露出头来。
马光荣从他的怀里掏出了第二尉的旗帜,找了一根敌人丢弃的长枪,将旗子套了上去,插在了阵地之上,与第一尉的旗帜一齐飘扬在阵地之上。
头上羽箭嗖嗖地飞着,不时会有石块落在他的身周,将周围的东西打得轰轰作响,他却如同石雕一般,半跪在地上,将大明1式搁在一段残缺的掩体之上,冷静地勾动着扳机,他的身侧,一个两条腿都呈现出奇怪的角度翻转着的士兵,正流着冷汗给他压着子弹。现在他有三柄枪交替射击了。
敌人太多了,马光荣不用瞄准,只管将枪管里的子弹射出去,每飞出去一枚子弹,便是一名齐军士兵会倒在他的面前。
一个火药包自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边,导火索哧哧地燃烧着,眼看着便要烧到底部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抄起火药包便向外仍了出去,火药包还在空中飞着尚未落地便已经凌空爆炸,马光荣几乎是在扔出火药包的同时,便整个人蜷缩起来,轰隆一声响过之后,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几乎易了位,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让他忍不住跪地干呕起来。爆炸的其它伤害可以躲,可以闪,但唯有这种强大的冲击波,却是避无可避。
离他不过二三十步的齐军,也被这突然其来的爆炸给放翻了一大片,石光荣干呕了几声之后,将打空的枪往身后一仍,伸手便去拿另一枝枪,这一拿,却拿了一个空,转头看时,那个受了重伤仍在给他压子弹的士兵,此刻头颅低垂,七窍流血,已然牺牲了。
缺少了正面的压制,对面的齐军立刻便冲了上来,石光荣一声大叫,猛地捡起脚边摆放好的一排手雷,拉开火绳便向外扔了过去。
爆炸声不断地响起,但敌人却仍在不停地涌上来。
石光荣准备扔出最后一个手雷的时候,眼前人影闪动,一个齐军已是猛虎下山一般扑了上来,将他死死地压在了身底下,另一只手里闪着寒光的短刀向着石光荣便扎了下来。一把抓住插下来的短刀,手上钻心地疼着,鲜血洒在石光荣的脸上,但石光荣却狞笑着,另一只的大拇指插进了手雷的火硝之上,向外猛然弹动,哧哧地青烟便从手雷之上冒了出来。
那名摁着石光荣的军官惊骇地大叫着想要爬起来,但却被石光荣用两条腿死死地绞着,他弃了刀子,想去抢夺石光荣手中的手雷,但却被石光荣那流着血的手一下子又圈住了脖子用力地向着胸前拉来,两人竟然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周围的齐军都惊慌地向着外面逃去。
陈铮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他最后听到的只是石光荣那带着快意的歌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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