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那是她最初的记忆。
不知想到了什么,柳絮眼神晦暗不明,有些忐忑的看向李氏,迟疑道:“可是…娘,我看那个王妃不像是个善茬,她如果不同意怎么办?而且我们毕竟都十年没见过王爷了,不知道王爷会不会…”
李氏抓了抓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毫不在意,“自古以来,女子出嫁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王爷愿意,她一个王妃就算不愿意又如何。”
顿了顿,“纵然王爷无意,终归我也是他姨母,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总会给我们几分薄面。”
“这样,我们收拾收拾先安顿下来,等下午出去悄悄打听打听王爷是不是真的不在王府,只要见到王爷,多缠上几回,就算再生分的感情也会消弭。”
想想之前过的苦日子,再看看如今王府的富丽堂皇,锦衣玉食,柳絮使劲点了点头。
这边安嬷嬷将人安排好后回到梧桐苑复命。
南清婉正窝在里间软榻上继续做针线活,看到安嬷嬷回来手下不停,淡淡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都安排好了,王妃。”安嬷嬷接过丫头送进来的茶水,倒了一盏茶放到南清婉手边,“老奴看那李氏话说的好听,分明就是来打秋风的。”
想起李氏母女眼中流露出的贪婪眼神,安嬷嬷脸上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语气难掩不屑。
“想当年王府出事时,王爷和二公子还尚处年幼,不通世故。为挺起门楣,王爷只能被迫上战场,处处举步维艰,时时如履薄冰。
那时候也没见她们一个个上门探望的,如今王爷日子过好了,她们倒是想起来,一个个眼巴巴贴上来。”安嬷嬷越说越气,总归是心疼王爷,替王爷感到不值。
当初先王妃还在世时,两家来往亲密无间,感情好的和穿一条裤子似的。她对李氏尚且还有几分敬重,起码最基本的体面和礼数还是有的。
只是后来王府出了事以后,可谓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她是亲眼看着王爷如何一步步踩着刀刃一路走来,走到了现在。但凡她们在王爷最艰难的时候哪怕搭一把手,露个脸,她也会高看她们几分,给她们和好脸。
见惯了世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已对那些人不抱一丝希望。如今所有的情分也早就随着岁月的洗礼消磨殆尽。
闻言南清婉神色淡淡,头也不抬道:“总归她们是王爷的亲人没错,等会儿派人去问问她们有什么缺的,一一给她们置办好。总之别怠慢了,免得落人口舌,一切等王爷回来再说。”
顿了顿,她缝好最后一针,取过桌上的金剪刀剪断线头,继续道:“反正也不过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情,王府还不至于连几张嘴也养不起,好吃好喝招待着就是。”
将针线放进针线盒,南清婉将缝制好的棉袍展开看了看。
安嬷嬷上前接过来,从头到脚仔细扫了一眼,笑容满面,“王妃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棉袍尺寸大小刚刚好,穿起来一定舒服,王爷见了定会喜笑颜开。”
“都是安嬷嬷教的好。”南清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