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区那边忙的热火朝天,前期的已经打好地基,开始垒墙。林大平很有师傅范地领着几个徒弟竖木头,拉尺板。时不时的朝余春花瞄一眼,见老婆看过来就继续;如果正好没看,就故意哼哼几声让她注意过来。虽然端茶倒水的有徒弟,可只要余春花在,他的保温杯就让她着着;后面不远处的第二期工地上,方二凤领着几个妇女在刚拆完房清理砖块,把能用的敲吧敲吧的扔一处,半块的缺角的就扔到一边;余应礼戴个安全帽,手里拿着平面图纸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师傅来回巡看;余应财站在卸货点跟送货来的司机核对,斜戴着安全帽,嘴里咬根还没点的烟,如果腿脚再配合点抖一下的话,离黑社会的造型不远了;余应官拿着厚厚的收货单往简易办公室里送;余应福推着小推车,给方二凤她们运送砖块。
满载着钢铁建材的大卡车整车整车的进出;跟在后面装着砖块,沙子的拖拉机就像是被妈妈拽着小手的孩子一样跟进跟出。余爷爷的年纪摆在那里,余尚不会让他查看搬砖卸沙子的,所以余爷爷只管站在外围,帮着从乡下喊来做工的乡亲们时不时的递下水或是空筐。余小爷爷么戴个安全帽,举个小旗,脖子上挂个口哨,进进退退的指挥车辆。
“哟,老三没去赶集呀?你天天来这报道的,小菜摊要被菜市场回收了吧?!”工地对面的小卖店前面,漫天的尘土也阻止不了被征地的群众八卦。以前的城郊被扩大的城市给纳进了城区的范围,春播完成,夏种还没开始,所以大多数人都喜欢到工地闲逛。三三两两的作伴闲聊,看着打地基,浇水泥,回去跟没来看的邻人说说。
“哪能回收的,我这可都跟政府交过钱写过合同的。小菜摊有多少花头的,我老婆去看着就行了。咱的大头在这儿呢,一天不瞧,我这心里就空。”憨憨的男人给一旁的递烟,乐。
“慌什么,你不来还不是有我们哪,少不了你一平方,是不是啊?”接过烟的乐。新房分户的照旧房子的平方来的,至于前后位置,拆迁还没开始前就抓过阄了,没什么你家大,他家位置好的吵闹。征地补偿款一发,旧房子一拆,新房子一造,有余钱的摸着下巴想要不要投个店铺;没钱的就盘算着这房子能卖多少钱,卖了房,往乡下老家一住,啥都不用干,当老太爷享清福去。人群都乐乐呵呵的,往日邻里之间的鸡毛蒜皮在此刻早被风拂平了一般,一片和谐。
90年代末的工地造房子,远没有造围墙拉防尘网的自觉,再加上余大哥那装低调的骚包性格,更是不可能把大好的宣传广告机会浪费。听着工地不远处小卖门口的被征地群众对未来的期待,对余尚来说简直就是超强剂的春药。所以,工地旁边慢慢多出来的卖汽水,卖小吃的三轮车,架子车,也没多加阻拦。都说这边是城市的新名片,一起施工的就有三个大工地。托李程家,应强的福,余尚拍到是商业及居民新区改建。商业自古以来都是最赚钱,最赚人气的,比工业新区,公共设施要吸财的多,当然也招人忌的多。所以,对于上至爷爷,下至堂弟的帮忙,他不阻止。他就是要对家认为:我的牌就这些,为了搞项目,连家里老小都出动了,你们虽然赚的少点,至少家人不用跟着累的像条狗。
‘嘟嘟嘟--’余尚腰间黑色的摩托罗拉发出欢快的声音,给自己的主人吸引了更多的眼球。
余尚故意转了身,左手工地,右手大道,斯文地接起电话:“喂--”比自己强的人,余尚笑脸相迎;比自己弱的人,余尚也是笑脸相对;只有道行不相上下的对手,才能看到他的牙齿。
“大哥,爷爷哩?”余萌吸吸鼻子,把话筒放在肩膀和脑袋中间,俩手忙着泡板篮根。
余尚听到话筒那边的声音有些小失望,扭头看看那些‘粉丝’,依旧细声:“又谁来了?”还以为能确定和领导共进晚餐,没想到是自家。
宾果,大哥就是聪明,看来这段时间来家里的人是多了点。
楼梯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余萌赶紧拿起话筒:“小姑来找奶奶借钱,说利息大的以后不用干活当跷腿二大爷,如果爷爷不赶紧回来,奶奶的私房钱恐怕就要保不住啦。”咚,挂电话。这事得说严重点,省的坑钱了以后被埋怨不早提醒。
余大草抱着小手乱舞的陈小五,气喘如牛的上来,一看余萌,把陈小五往她怀里一扔,自己坐下喘气:“呼,呼,电话,电话给我,呼呼。”
余萌熟练的把陈小五往怀里一扣,拉长了电话线把机子递给大姐:“姐,美国打来了吗?”
越是临近21世纪,小道消息越多。开春刚流行起来的是:美国造了大飞机,要把不是美国人都抓起来送到月亮上去,他们独霸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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