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看起来很年轻,肤色白里透红,声音很圆润,像极了女子。他是一直跟着皇叔的,是皇叔不折不扣的心腹。
“荣华现在正在太和宫守灵,公主可以带陈院判和丽采女一起去的。”夏公公柔声细语的说。
“好啊。”我答。夏公公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让人生怜意。
陈显仁躬身道:“殿下,微臣可否请一下脉?”
我问:“为什么?”
陈显仁道:“殿下以前在宫中,微臣都要定时请平安脉的。”
我点头,他跪在地上,依然像为丽采女诊脉那样,铺上一块布,低头凝神,只是,时间要长的多,神色时而凝重,时而困惑。
我问:“有什么事吗?但说无妨。”
他摇摇头:“微臣一时也说不好,殿下平时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摇头:“没有。”
“夜里睡得安稳吗?做噩梦吗?”
“噩梦?”?我努力的去想,可是,好像以前记得很清楚的梦境,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我好像做过噩梦,只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梦也很正常......”陈显仁居然抓耳挠腮起来。看他突然这么萌,我不禁“扑哧”一笑。
陈显仁不好意思的正了正被抓歪的帽子,也笑起来。
他说:“微臣能定期去府里为公主请脉吗?”他又抓抓脑袋,自言自语:“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笑说:“好啊,你来就是了。”
这样边走边说,不多时,来到太和宫。
我父母亲的梓棺,就停放在这里。
披麻戴孝,走进灵堂,果然,这里的哭声,比之刚才,反而少了很多。没有什么亲人守灵,和尚道士的不少,管事干活的不少,但脸上都是漠不关心的公事公办。虽然我没见过这一世的父母长什么样------我有点认定胜蓝是我的前世,现在,看到这表面的浮华,真正贴心的有几人呢?不禁悲从中来,扑到棺前,大哭一场。
是啊,父皇的妃嫔们,已经命在旦夕,没有儿子继承皇帝位,几个弟弟也死的死,贬的贬,只有十八皇叔十几岁就去了边关封地,才保命到如今。到现在,兄弟已经二十年没见过面了。
皇叔肯为他们办这么大的丧事,没有草草掩埋,无论他是为了什么,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张荣华走过来,扶起我,低声劝慰着。
张荣华肌肤微丰,合中身材,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只是和十八皇叔的绝世容颜比起来,真是黯然失色了。
我朝真是盛产美男子啊。
果然现世的花痴属性实在太多,在前世这么应该悲伤的时刻,依旧口水直流的欣赏着帅哥。
张荣华说了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套话,又问候完身体是否大安,终于说到丽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