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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伯特瞪大了双眼,但一瞬间的惊异又被平静取代,他似乎早有所料,但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自己的妹夫——艾文.克莱德曼。
“您说得对,艾文殿下。”
“您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惊奇。”
“嗯,我早有所料,只是我没料到那个人是您罢了。”
“其实很正常,难道您不奇怪为什么我一直讨厌、甚至是憎恶您吗?陛下,在解释为何来的人会是我之前,我想请您回答一个问题,您觉得我是那努力绽放的花儿,还是那即将枯萎的花蕾呢?陛下。”艾文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这时,积雪反射的光打着他的身上,虽然不够清晰,但可以看到他手上端着两杯红酒、面色悲苦。
埃尔伯特迟疑片刻,“在我看来,您是花儿。”
“可在我看来,您才是那朵压迫着我的花。”艾文苦闷地说。
“可我的存在应该对您、对埃罗萨更加有利!”埃尔伯特陡然想起水上都时妹妹辛西娅对自己说过的话,他颤声问道,“因为……斐雯丽!?”
艾文沉默一会,幽幽地道,“您配不上她。”
“……那谁配得上呢?”埃尔伯特反问,“您吗?”
艾文又沉默,他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良久,他将其中一杯红酒递向埃尔伯特,“反正那个人不会是您!”
埃尔伯特凝重地盯着那杯酒。
那绝对是难得的佳酿。红酒填到了高脚杯五分之一的位置,因为递酒的动作,酒液在杯壁上残留粘稠的痕迹。埃尔伯特盯着那殷红的酒,就好像在看着自己体内流动的血液。
他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他接过酒杯。
“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杯酒吗?”埃尔伯特苦涩一笑,“也罢,起码比我预料中的要体面一些。”
直到这时,艾文那苦闷的表情才有所动容,“您不反抗吗??”
“我为什么要去反抗一件注定的事?”埃尔伯特朝窗外弹了弹指,魔能的火花擦在窗口,像是水波一样荡起了涟漪,“绝妙的时空间法术,比夏洛特使用的更加精妙。我无论怎么反抗,也逃不出这个时空的牢笼吧?艾文殿下。您是传奇?”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艾文仍难释疑,“那您为什么不在洛萨堡向我父亲说出您的猜测?”
盯着手中红酒的埃尔伯特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因为我别无选择。在埃罗萨这片土地上,我凭什么能和您对抗?我只能祈求您,不要伤害辛西娅,她是那么地爱着你……”
艾文耸然动容,“您是个好哥哥。”
“是啊,我是,而您不是……”
“陛下,您绝不会知道为了斐雯丽我和夏洛特付出了什么东西。所以,请不要对您不了解的事情擅加指责评论。”
埃尔伯特想起辛西娅说过,斐雯丽喜欢的是夏洛特一事,他下意识地问,“那您会伤害夏洛特吗?!”
“……我真是羡慕他,能有各种各样为他着想的朋友。”艾文轻轻地说。
“请回答我!”
“不会!”艾文斩钉截铁,他再次强调,不知想要说服谁,“一定不会!”
埃尔伯特点点头,端起杯子凝望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艾文同样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他看着埃尔伯特慢条斯理地将饮尽的酒杯搁在桌上,然后仔细地整理自己的仪容。
大约两分钟后,他如同熟睡般低下了头。
艾文蔚蓝的眼中一片湿润,他揩了揩眼角的泪花,哽咽着说,“可埃尔伯特,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相信我……我绝不想伤害夏洛特!”
人生最大的孤独,就是只有面对死人才能道出心中的恐惧与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