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
谁知道现在被人家这么一看,那种怠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顾重名能够感觉到那层掩盖在身上的皮被人剥去了,整个人赤果果的就那么摊在阳光下,像是被所有人都看光了。
难堪,羞恼,愤懑。
顾母也是羞恼异常,她的羞恼是被人这么揭穿了。
“日子难过!谁不知道我们家没钱,这能省就省,过日子哪有那么讲究!”
这话顾母说的也没有底气,谁家日子不好过那是真的,可是日子不好过和不花心思去准备是两回事。
他们家说白了就是欺负人的。
简建国看不下去,这样的人家不只是穷,心术不正啊!
“别说了,四百肯定没有,这婚事不成,又不是我们家一家的问题,你们家没有责任?两家各自退让一步,彩礼钱和猪钱抵消,我们互不亏欠,各家负责各自的损失。我们家嫁妆拿回去,你们家也没给什么彩礼,算是扯平,谁也别说谁损失,要是论起来,我们家闺女在你们家见血啦!这怎么赔钱?”
简建国也不是不会要挟人的人,也不是任人欺负到头上没办法的人。
简明月暗暗竖起大拇指。
老爹厉害!
老爹威武。
顾母一听不干了。
本来指望着借着这个机会讹简家一笔钱,给二儿子和三儿子弄下娶媳妇的钱,结果简建国这么上下嘴巴一说,一分钱都没有了,连自家的一百块都没有了,顾母能干啊?
跳着脚就哭上了,放声痛苦,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哭嚎,是发自内心的哭,顾母为自己没能改变局面哭,也为砸了儿子的婚事哭泣。
“大哥,这事情你看也不能这么说,我是个生产队长,本来啊这事情不该我管,可是凡事都要有个道理,这事情总不会是一家人的错,出了错,也不能太让人家承担,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把一百块钱的彩礼退回来,我们也不计较酒席什么的,嫁妆带走,就算是好说好了了!怎么样?”顾杨棉不出面不行,顾母这样子哭下去!还不是哭给十里铺的人看着。
他要是不出面,以后村里人还怎么相信自己的威望,怎么信服自己的能力,还有人听自己的领导啊!
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
本来这事情一旦涉及到两家的婚事,就没有个规矩方圆,在农村,从古到今,都有些不成文的规矩,这些婚事可以不经过官方,私下里解决,可是私下里解决,就意味着暴力和战争。
往往很难解决的原因就是这里面的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引起的,根本分不清楚个谁是谁非,结果就是最后由两家之间演变成了两个村子之间的血战。
顾杨棉可不愿意。
能解决还事要靠嘴皮子。
一流血出人命,倒霉的还不是生产队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