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是落了点淡淡的遗憾和可惜。
只能说,都命啊,命里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得。
次日一早,余氏特意没有出摊,路过刘家时,进门和大郎媳妇说了会话,才往吴家走。
吴氏正准备出门呢,见着余氏过来,心里顿时一紧,脸上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了,想着闺女还在屋里,便道。“可真巧,我也准备出门呢,一道罢。”
“老姐儿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家阿玮啊,他还没开窍,压根就没往成亲上面想,这事啊,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也是不好意思。”余氏挺不自在的,话说的干巴巴,笑的也有些别扭,声音低低的。
吴氏没有想到余氏就这么直接把话说出来了,她这一愣神的功夫,没来的及阻止,等缓过来时已经晚了,余氏话都说完了,她听见屋里响起的动静,脸色一白,恼火的道。“走走走,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大清早的上门胡说什么,赶紧走。”三两下就把人推到了门外,砰的狠狠关上大门。
“呸!”往地上狠狠的呸了口,吴氏疾步往闺女的屋里走,暗暗骂着,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个贱货,真以为自个多好,要不是实在没的人选,就这货色她还看不上了!
一到闺女门前,见屋门紧闭,吴氏吓着了,连连啪门。“柔婉,你别吓娘啊,你开门,赶紧开门,咱们有事好好说,你别吓娘啊。”
余氏站在大门外听见里面传出的隐约声响,拧紧了眉头转身离开。庆幸着,这吴家姑娘肯定有什么隐疾,还好她拒绝了。还有那余氏,一看就是不个好东西,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没得成了搅屎棒,屋里隔三差五的闹腾着,没个清静的时候。
吴氏在屋外劝了好久,总算让闺女开了门,她麻利的闪进了屋里,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快步走到闺女身边,细细打量着她,见她没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哽咽着说。“柔婉啊,别慌,娘定会给你找个合心合意的好夫君,那余家小子一个乡下来的哪里配的上你,给你提鞋都不配!”
“娘,你为什么不如了我的意?刘家二郎定会愿意娶我的。”吴婉柔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雪白的墙面,眼泪跟顺着脸颊缓缓流着。
他那么好,就算年岁不相称,也定会愿意娶她的。
头一回见着他的时候,他跟着他妹妹的身后,站在河边护着妹妹洗衣裳,还帮着拧干水。第二回见着他的时,他拎了桶衣服自己洗,动作笨拙却洗的认真。她恰好就在一旁,没忍住,出声指点了两句,他对着她笑,跟她道谢,声音低低沉沉,很好听。
她见过他伸手帮一名妇女,那妇女差点就摔河里了,好在他及时伸手,她当时心里就存了个小小的念头,再一次遇见他时,故意让衣服从手里脱掉,顺着河水流了他的面前,她急着喊,一脸的焦色。他果然伸手捡着了衣服,走到她面前还给了她,还细心提醒着,说洗衣服时要注意些。
他心里也是有她的罢,定是有她的。
吴氏脸色一僵,到了嘴边的重话,见着闺女的脸色,硬是给忍住了,深吸了口气,压着情绪道。“婉柔!你怎么还不清醒,你们俩个成不了事!”
“你没去说,怎么知道成不了事?他不知道,他若知道是我,他定会同意的!他心里是有我的娘,他那么好,他心里是有我的娘……”吴婉柔哭成一团,哀求着道。“娘,你替我去说罢,去说说罢,他定会娶我的。”
年少时,靠在窗台下做绣活,明媚的春光透过窗户铺进了室内,绣活做累了,停下歇息时,她会撑着下巴,对着暖暖的阳光发呆,一些微妙的心事似浮光掠影,说不清在想什么,抑或是在期待些什么,入神时会痴痴的笑,回神后,继续做着绣活,却心不在蔫的回味,刚刚的微妙心事。
许是想的太多,心里落了连自己也不曾发觉的痕迹,待到了年岁,每每听母亲说起亲事时,总会觉的心里空落落的,有个声音无端的响着,一遍又一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直到遇见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一直以来就希望,能遇见这样一个人。如今见着了,原本朦胧的念想竟成了真。那种无法言语的快活心情啊,只觉的能活着可真好,能遇着他,可真好。
可怎么就不一样了呢!怎么就……不一样了,哪里出的错?吴婉柔的哭声里尽显迷茫和绝望。
吴氏看着跟前的宝贝闺女,心疼的都快不能呼吸了,她想,就随着她罢,她要胡来,就再顺她一回罢,这般痴傻也只得让她自己看清,大不了,她养闺女一辈子,往后她死了,在这之前也总能替她把后半辈子理妥当了再走。也就这时才恍然醒悟过来,却是她错了,以为的疼她爱她,不过都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