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夜晚的白炽灯照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原本就一脸苍白的男子身上,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而那一脸焦急在凳子上已经一动不动坐了半天的萧子清,全部的精力和目光都始终注视着病床上羸弱时不时颤抖着的解墨。
解墨带着呼吸机,手上插满了针管,一滴一滴的药水随着管子无声的流进他的血液中。
病房很静,门开的声音此时显得异常的清晰。
萧子清沒有回头,甚至连眼珠都沒有转动过一下,只是喃喃的张嘴。
“安逸呢?”
“boss,安先生目前联系不上,他的助理也暂时不知去向。”身后的人毕恭毕敬的弯着身子,说到,时不时微微抬头看了看萧子清的神色。
“那朵唯呢?”
“报告……boss,九家的人说了,朵唯小姐出去办事了,暂时……恐怕要……一两天……他们还说……”身后的手下说话越來越小声,头也越低越下,吓得有些不敢说话了。
“够了,你下去吧。”萧子清并沒有像往常那样,只是很平静的语气说到,沒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萧子清静坐了好久,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凝望着那病床上虚弱的解墨,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那柔软而且墨色的头发,那俊秀的五官在闭眼时也格外的好看,瘦弱而妖娆的腰身即使是被被子盖住了,只要轻轻地抚摸,就能感觉到这个人的骨架。
萧子清看着这漂亮的面孔出神,原本自己恨不得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痕迹的那副身体,让他格外的恐惧。
“我记起來了,萧子清”
萧子清记得很清楚,那句话,解墨是笑着说出來了。
那种让人直打寒颤阴冷的笑容,是不可能装的出來的,也就是说,解墨是做不出來的。
虽然萧子清知道世道的残酷,可是人毕竟是人,恐惧心理无论多么无情的人,杀了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丝的触动,可是杀人不眨眼,而且还在笑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能做到这点的人,只有一个,解雨墨。
萧子清苦笑起來,捏了捏他稍微还饱满一点的脸颊,心里滋味实在不好受。
真正的解雨墨,永远带着那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心狠手辣,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与智慧,而且生命力顽强倒是真的,萧子清那几年可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记不大清了,不过解雨墨做过的有一件事情,他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趁着雨墨和自己刚好出差办事,解雨墨向來不会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说要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找一个人,而且竟然只带了萧子清一人,萧子清当时也才十几岁,而且当时两人热恋中,并沒有多在意,结果刚下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群起码有上百个的人早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來,每个人手里拿着的,都是一些一招致命的武器。
最最讽刺的,雇佣的人竟然是九连环花家的佣兵,当然当时谁都知道,花家是九连环中最沒原则的组织了,只要有钱,不管是谁,有钱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