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孙湄菡有些茫然道,“女儿之前以为,若是两家相好,嫁了也就嫁了,怎么也能过下去;可是……女儿有些觉着,越来越累……”
孙太太心疼地一把抱住孙湄菡,连声道:“我的乖女,没人逼你,真喜欢不起来就算了,娘和你伯母好好说,反正只是我们两个做娘的人自己的意思,还没有正式定下,一切都来得及。”
孙湄菡心中纠葛,可是她从来没有对赵鸣禄有过半分礼法之外的情谊,感觉是不会骗自己的。毕竟她每每看见赵鸣禄,总会想起上辈子无辜被拖累的他,心中有歉,难免避让几分。况和赵夫人打交道,也让她有些疲惫。
“母亲,”孙湄菡依偎着孙太太,柔声道,“等到小弟弟小妹妹能跑能跳了,再给女儿说亲可好?”
孙太太怜惜女儿,当即就道:“好好好,乖菡菡,都依你的。”
孙湄菡又和母亲闲谈几句,怕累着了孙太太,这才起身告辞了去。
回到试香苑,孙湄菡松开了发髻,懒懒散散斜倚在榻上,吩咐璨珠道:“这几天不用你,去母亲房中,调些开胃的茶,并教了母亲房中的大丫头,等到那里会了上了手,你且回来。”
璨珠闻言,笑着看了眼孙湄菡,俯身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好叫太太用膳香甜些。”
因为扶柔的到来,之前隐隐为大丫头之首的璨珠也稍微退让了,此刻孙湄菡把她调去太太房中,倒也是个好法子。当下璨珠就退下了。
雪宝和彩烟此刻因为刚回来,都去归置东西,一时内室间孙湄菡身侧只有扶柔一人,孙湄菡揉了揉额角,对扶柔道:“你妹妹跑腿若是利索,就叫去请陈大夫准备了明日来给母亲问诊。”
扶柔什么也不问,只含笑道:“小惠也是拜了干娘的,奴婢走不开,自然该她去请来。只是小惠人小,奴婢怕她说不清话,要不使个大一些的丫头跟着?”
“你安排妥帖就是,”孙湄菡道,“明日一早,陈大夫来前,你亲去迎接。”
“奴婢省得。”扶柔福了一礼,走出去唤了门外的丫头去叫小惠来。
这边雪宝刚归放完孙湄菡的首饰,拿着一个多出来的小匣子有些踟蹰,呆了半响,还是迟疑着进了内室,朝孙湄菡福了一礼后,道:“姑娘,多了个东西……”
孙湄菡此刻已经瞌上了眼,闻言,无奈地睁开眼,朝雪宝挥了挥手,雪宝这才把这个沉木匣子递给孙湄菡,小声道:“之前带去道观的,都归置好了,只这个匣子,并不是当初从家中带走的,对不上号。但是确实又是从姑娘的首饰柜里拿出来的。”
孙湄菡看了眼这个巴掌大的匣子,抽出扣栓,‘吧嗒’一声打开了来,里面是几朵绢花。
这几朵绢花倒是做的精致,材料纵使不错,但是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只是道观中除了她,并不会有什么女眷,更不要说,东西会不声不响混进自己的首饰柜中。
稍微想了一圈,孙湄菡心中大概有个底了,随手把东西递给雪宝,道:“登记了,放去小柜子里。”
听见小柜子,雪宝这才恍然大悟,默不作声拿了匣子去登记了。
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的孙湄菡被这一打岔,倒是清醒了些。令闲下来的彩烟去小厨房做了些甜点,备在桌上,果然不多时,就有孙小沢令丫头带着路,‘哒哒哒’跑进了孙湄菡的房间。
孙湄菡面对自己弟弟,倒也随意,披头散发地坐着,对换了身衣服的孙小沢招招手道:“可饿了?姐姐这刚备了些点心。”
孙小沢给自己姐姐行了一礼,坐了下来,伸手抓了个豆糕,啊呜就是一口。
孙湄菡笑眯眯看着弟弟,令雪宝调了两杯茶来,递给孙小沢,轻言细语道:“慢点吃,豆糕好吃,还是糯米丸子好吃?”
孙小沢咽下口中的豆糕,看着自己姐姐温柔的样子,乖巧道:“糯米丸子才没有姐姐这的豆糕好吃呢。”
“唔,”孙湄菡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又给弟弟捏了个酥片,喂到弟弟嘴中,然后慢悠悠道:“既然糯米丸子不那么好吃,小沢为什么会为了一匣子糯米丸子,帮别人给姐姐偷偷放东西呢?”
咬着酥片的孙小沢瞪圆了眼,理直气壮道:“凌大哥哥又不是外人!”
对上自己姐姐果然如此的眼神,孙小沢这才反应过来,瘪了瘪嘴,垮着一张小脸道:“……姐姐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