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看着从树丛另一边过来的鸣翠,是没有想到那边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鸣翠是没心思理会别人的惊讶,她现在满心都只剩下了欢喜,只是,那一腔欢喜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后,立即被浇上了一盆冷水,被冰冻了。
吟醉欲哭无泪,呵,竟然是熟人!
领头的是个中年贵妇,衣着名贵华丽,装扮雍容华贵,一看便知必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眷,贵妇左边站着一个清秀安静的少女,眉目间与贵妇有几分相似。贵妇右边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些都不算什么,让鸣翠最抓狂的却是站在安静少女身后的那个青衣少女,分明就是方才被她不小心撞破奸情的女主角!
鸣翠心中欲哭无泪,没想到今天自己是如此的霉运连连。
只是,她现在也算是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了,那贵妇想必就是兵部尚书孟庭的夫人了,也就是说,她就是良妃的生母,难怪看着有些眼熟,良妃与这夫人是有几分相像的。
“你叫我们,有什么事?”孟夫人打量了鸣翠两眼,见她只是丫鬟装扮,便不甚在意的问道。
鸣翠恭敬的对孟夫人行了一礼,道:“奴婢迷路了,不知夫人可否为奴婢指一条通路?”
“你是……鸣翠?!”
孟夫人尚未答话,她身边的男子,即孟清川,便惊讶的看着鸣翠,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长公主已经随皇上回宫了,你不在旁边伺候,在这里做什么?”
“什么!”鸣翠惊呆的看着孟清川,有几分石化的迹象。
“母亲,她是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鸣翠姑娘。”孟清川对疑惑的孟夫人介绍道:“可能是与长公主走散了。”
孟夫人点点头,道:“原来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老身失礼了,姑娘不要见怪。”
鸣翠忙摇头道:“夫人客气了,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怎么敢责怪夫人。”
孟夫人微微笑了笑,转头对孟清川道:“既是与长公主走散了,川儿便送鸣翠姑娘回宫吧。”
鸣翠微微屈膝又施了一礼,笑道:“多谢孟夫人,多谢孟大人。”
孟清川点头,笑道:“走吧,鸣翠姑娘,今日我竟是要做一回护花使者了。”
鸣翠闻言,俏脸红了红,道:“孟大人说笑了,奴婢可算不得什么花,只是有劳孟大人了。”
孟清川当先一步走了,鸣翠转身忙跟上,转身的瞬间却没有错过站在人群里的孟家庶女脸色的苍白和脸上的慌张。眉头微微蹙了蹙,鸣翠叹息一声,这件事情看来还是要告诉公主一声了。
鸣翠被送回去的时候,吟醉已经吃饱了睡下了。
孟清川总是一副开朗活泼的模样,被阻在了栖梧宫外也不恼,伸长了脖子向里面张望,笑嘻嘻道:“臣帮了长公主这么大的忙,长公主也不让臣进去坐坐。”
终究是帮了自己的人,鸣翠很是客气道:“这个时辰,是长公主午睡的时候,孟大人不便进去。孟大人的恩情,鸣翠记在心里了,日后若有需要,鸣翠必会尽力相助。”
孟清川笑弯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只是‘尽力’啊。一个小宫女说话都这般滴水不漏,不肯落人口实,真不知道她那小主子精明到什么程度了。
孟清川无事便很快离开了,鸣翠目送他走远,才急急忙忙的进了朝阳殿,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上位的绯月璃。
鸣翠忙屈膝见礼,低垂着头,绯月璃没有喊起,她便那样蹲着,心里如一面小鼓在咚咚的敲打着。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怕六皇子比怕公主还要多,就如此时,那个男孩只是神情肃穆,神态谦和威仪的看着她,她却忍不住的心惊又胆颤。
“去哪儿了?”绯月璃饮一口茶,淡淡道。
鸣翠不敢隐瞒,事无巨细,把今日的遭遇统统说了一遍。
孟家——
绯月璃眸子迷离了一下,红唇弯了弯,道:“你去吧。”
鸣翠告退起身,缓缓退出去,在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绯月璃说了一句:“这些话,不必告诉姑姑了。”
鸣翠闻言,心一颤,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是。”,急急的退出离开。
吟醉一觉醒来的时候,鸣翠已经守在旁边伺候了,吟醉迷迷糊糊的看她一眼,懒懒的道了句“回来了啊。”
鸣翠被突然出声的吟醉吓了一跳,生怕吟醉问起她今天的事,六皇子不让告诉公主,她心里却在纠结,毕竟她是公主的奴才,公主若问起来,是决不能欺骗的,可若照实说了,又是违背了六皇子的命令,果真是左右为难。
其实,她这番担心完全没必要。
吟醉是一心认为她一直和绯月璟在一起,根本就没想过要问她。
“去跟贤妃说一声,让她明日接蔡家和谢家的小姐进宫。”吟醉在枕头上轻轻蹭了蹭,眯着眼缓缓起身,语气慵懒闲适,如晒足了太阳的小猫。
鸣翠答应一声,忙上前一步为吟醉穿衣。
没过多久,绯月流莹按时来到栖梧宫报道,抱着她的画夹,很是积极的打开来给吟醉展示她今天上午的成果,言语间多夹杂着对吟醉出宫不带她的不满。
吟醉一张一张的仔细看了绯月流莹的画作,一一指出进步和不足,让绯月流莹的心思立即全部扑到了画上,再没心思诉委屈。
绯月流莹又在栖梧宫画了一下午的画,走的时候,突然十分忧愁的对吟醉道:“皇后娘娘的病似乎又重了些,不知道明日会不会召莹儿去侍疾呢。”
吟醉闻言,眉梢轻挑,这样的日子,皇后的病怎么会加重?
第二日,贤妃仍旧一早过来弹了一首曲子,是吟醉给她的新曲,贤妃很是喜欢。
“臣妾已经着人去接两家的小姐了,估摸半个时辰就要到了。”贤妃一心二用的瞅着曲谱,手指在琴弦上练习着。
吟醉转了转手心里的玉笛,道:“这二女均以才学著称,不如去太学院走走,也好与皇子们切磋切磋。”
贤妃闻言笑了笑,道:“她二人的才名,臣妾也早有耳闻,只可惜,臣妾有事在身,无缘见识了。”
“有什么可惜的。”吟醉淡淡道:“不过是早晚问题,她二人还能飞出皇家去?”
贤妃深以为然,以那两家的出身,嫡出的女儿几乎已经决定了进宫的路,只不知命好还是不好了。
“公主交代臣妾的桂花宴,臣妾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下月初十就是个好日子,公主以为如何?”
吟醉想了想道:“皇后的病是怎么回事?”
贤妃撇了撇嘴,道:“良妃和瑾妃都不能出来闹了,谁还能害她,不过是给皇上看的罢了。”
吟醉点点头,为了绯月璟的太子之位,扮扮柔弱,装装可怜,使些小手段也无不可。
只是,吟醉却没有想到,皇后昨夜还在努力,今天,蔡家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新科状元蔡逸舒竟突然留书离家,不见人影了。
蔡逸舒与皇甫家二公子皇甫星风交好,以前也经常结伴出游,他离家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今日是皇上接见三甲的大日子,他却玩起了失踪,直接落了皇上的面子,是嫌他命太长还是怎么回事!
蔡太傅今日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听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直接卧床了,连早朝都告假了没敢来。
蔡尚书也恐惧儿子犯下的罪行,只是人已经跑了,他还能怎么样,只能硬着头皮来请罪。
绯月暝夜大怒,当庭怒斥蔡家管教不严,差点就让蔡尚书回家看孩子去了,还是朝中众人求情,蔡尚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和儿子都骂了一个遍,才把绯月暝夜怒气止住。
不过,蔡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蔡家老太傅落了个在家养病,不必回朝的结果。
此令一出,朝堂震惊,皇上是要削弱蔡家了。蔡家几代为官,根基深厚,如今还出了一个皇后,若无意外,太子之位还是大皇子的,可谓是权势滔天,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达到了皇上无法容忍的地步。
谢家和孟家头一次没有对蔡家落井下石,相反,都为蔡尚书求起情来,这群人都不是傻子,蔡家不行了,下一个就是他们,还不如让蔡家在前面顶着呢。
好在绯月暝夜并不是想铲除蔡家,不过是一个警告罢了,便就着群臣的台阶满意的下来了。
只是可怜了这科的榜眼和探花,觐见皇上的第一次就遇到皇上大怒,吓得一直跪在地上,动都没敢动一下。
前三甲一般都是由皇上当场任职,如今没有了状元,便只任职了榜眼和探花,均为翰林院编修。
……
后宫总是与前朝密不可分的,只是此次皇上对蔡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后那里却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便是昨天还加重了些的病情,今日倒是好多了。
用蔡太傅的官职来换一个太子之位,蔡家怎么看也不算是输了。
吟醉粉唇弯了弯,盈盈如水的眸子看了看蔡家和谢家的小姐一眼,柔声道:“去太学院走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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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藏掉的好严重啊,看的某醉的小心肝啊,一颤一颤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