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协议还是愉快的达成了,绯月璃和吟醉不需要那几个铺子来锦上添花,索性就给了华容,虽然不知道他要来做什么,反正不关他们的事就对了。
回到溪畔轩,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便有下属通报,蔡逸舒受伤了!
吟醉和绯月璃对视一眼,眸中都显出了几分凝重,这茶看来要去蔡逸舒房里喝了。
蔡逸舒受了点内伤,并不很重,自行服了疗伤药,也没有去休息,却蹙着眉头正襟危坐在房中,似乎正在等着他们到来,若非脸色有些苍白,任谁都看不出他受了伤。
“探出什么了吗?”绯月璃挑眉看着蔡逸舒,竟然连他都受了伤,看来梅家找的这个人并不是废物。
蔡逸舒听到他这理直气壮的问话,心里头都想骂人,他一不是他的属下,二不是他家奴才,他凭什么问得这么理所当然,他欠他的吗?
想着,蔡逸舒目光又转到吟醉身上,暗骂这个小没良心的,见到他受伤了问都不问一声,就关心他打探的结果了,皇家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薄情寡义!
蔡逸舒心里有怨,原本想着不理会这两个人,可看到吟醉清澈无暇的翦水瞳眸正静静的看着他,拒绝的话就再也无法冲出口,只得眉头紧拧,不情不愿的沉声道:“是个顶级高手,怕是比水老前辈也不遑多让。”
竟然如此厉害,绯月璃也皱起了眉头“如此高手,怎么会甘心为梅家做事?”
这也是吟醉想不通的,武功到了这种地步,足以震慑整个武林了,到了哪里不是被人供着捧着的,即便是自己开山立派做祖师爷都足够了,何以跑来为梅家助势?
“虽只交手了一招,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力似乎有些问题。”蔡逸舒抬眸看着吟醉和绯月璃,面色更显凝重。
吟醉眸光一敛,难道那人也是像叶遵这样修习过不容于世的邪功的?
“有什么问题?”吟醉轻轻把玩着腰间的御魂笛,若那人也是为邪功所扰,那么她倒不必怕了。
蔡逸舒有些担忧的看着吟醉道:“那人的内力带着浓浓的黑气,我猜,他必然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武功。”
吟醉眉头舒展开来,唇边扬起一抹浅笑“原来如此。”
绯月璃握起吟醉的手,眉间笼着一抹轻愁,若是可以,他不希望让她也参与进来,她太过脆弱,即便有了浑厚的内力也依然太过脆弱。
吟醉回握了一下绯月璃以示安抚,水眸却看着蔡逸舒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人是什么模样?”
蔡逸舒摇了摇头“我一靠近便被他发现了,我们是隔着门窗交手的,否则我也不会只受这点伤。”
吟醉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若能知道那人的来历就好了,最好能证实他是梅家人。
蔡逸舒沉吟了一下道:“不过,我觉得那有可能是一个女人……”
“嗯?”吟醉和绯月璃惊讶的看向蔡逸舒。
“因为我和那人交手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胭脂的香味……”蔡逸舒缓缓的解释着,语气中带着几分难解的别扭,明明听到那人的声音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即便是女人也有七老八十了,竟然还用胭脂,真是……
“用胭脂的也不一定就是女人……”吟醉沉吟了一下,嘴角微微抽了抽,对自己这时候竟然想起了东方不败这个经典角色而表示无语。
绯月璃和蔡逸舒都看向吟醉,很是不解“男人也有用胭脂的?”
吟醉迟疑着看了看二人,底气不是很足的低喃道:“你们忘了还有一种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人……”
蔡逸舒:“……”
绯月璃:“……”
吟醉看着满脸黑线的人,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我曾听说过一种名为《葵花宝典》的绝世功法,第一条就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蔡逸舒:“……”
绯月璃:“……”
吟醉轻咬了一下粉唇,有些掩饰般的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她还忘了,那是金庸大侠杜撰出来的。
“醉醉从哪里听来的这种功法?”绯月璃好笑的看着吟醉,她脑子里总是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每都让他惊讶不已。
蔡逸舒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样子的吟醉,感觉十分新奇,只觉得这样的她比平日里那淡然的样子多了几分少女的鲜活和俏皮,就好像不食烟火的仙子染上了凡尘,妖娆魅惑似是能把人的心都勾走一样,以至于他都忘了纠结吟醉说的话。
吟醉喝了口茶,润了润唇,摆手笑道:“稗官野史里的杂记,多半是胡说的,不用当真,不用当真。”
绯月璃对吟醉的说辞原本是全然不信的,可听了她的解释倒多了几分疑虑,她从小到大读的书向来都是从皇家藏书阁里找来的,哪里会有这样的野史给她看,天下第一医那这年倒是例外,不过,这两年他虽然不在她身边,她每天做的事他却几乎都知道,自然也清楚她读的多半是天下第一医典藏的医书,并没有什么野史杂谈之类的,可见,这句多半是谎话了。
不过,他自小就习惯了她的太多与众不同,并不多这一点,因此,也不拆穿,只是宠溺的捏了捏吟醉的鼻尖,笑道:“你呀,总是有那么多奇思怪想。”
蔡逸舒看到二人如此亲昵,方才被吟醉的娇态迷惑的心智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用力握紧了椅子上的扶手,眸光阴沉下来,冷冷的看着绯月璃寒声道:“六皇子,长公主已经不是孩子了!”还捏鼻子,简直该剁手!
蔡逸舒特意用身份称呼二人,就是想要提醒绯月璃他们两个的关系,让他不要逾越了伦理。
只是,他这番警告注定起不了什么作用,且不说绯月璃根本就不在乎,便是他和吟醉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一条,就足够他把最后一点顾忌都丢掉了。
“醉醉当然不是孩子,醉醉和我一般大呢。”绯月璃星眸含笑看着吟醉,心里一阵满足,多好,他们都长大了呢。
“好了你们两个,话题跑太远了。”什么孩子不孩子的,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吟醉蹙了蹙眉,道:“现在我们需要想出一个对付那人的办法来。蔡公子,你有什么建议吗?”
蔡逸舒听到吟醉问他,冷哼一声,从绯月璃脸上移开目光,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郁气,沉吟道:“那人内力虽与水老前辈不相上下,但是他功法太过邪气,怕是水老前辈到了他手上也要吃亏……”说到这里,蔡逸舒突然想起,那老头儿的武功也是有些问题的,这么说来,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如此想着,蔡逸舒眸子亮了一下,对吟醉道:“可以让水老前辈去探一探,或许能知道那人修炼的功法也说不定呢。”
吟醉摇了摇头,果断的否决了蔡逸舒的提议。事实上,她在知道了那人武功不比叶遵差的时候就没想过用叶遵去对付他,除却担心叶遵受伤之外,对于这种人,她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就是那管御魂笛。大多修炼邪功的人精神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很容易走火入魔,叶遵的疯病即是其中一种,想来那人也不会例外,恰巧御魂笛能够用于精神攻击……
绯月璃对吟醉的想法再了解不过,只是,他绝不会同意她去冒险,他更倾向于坐山观虎斗的法子“既然那人修炼了世人不容的魔功,那就不单单是我们的事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武林各大高手一起围攻,想来不会让他逃脱。”当年叶遵不就是这么败的吗?有资源不利用就是浪费!
“只是……”吟醉看着绯月璃有些迟疑,她最先想到的自然也是这种办法,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梅家,那个人怎么样其实并不关他们的事,若把大部分武力都用在那一个人身上,即便最后胜了也是惨胜,却不能伤了梅家的根基,梅家只要及时的把那人推出去撇清关系就会安然无恙,梅家还是梅家,所有人都会白忙一通,这与他们的初衷就有出入了。
绯月璃握紧吟醉的手,轻轻道:“放心。”
淡淡的两个字,并没有什么重量,却神奇的带着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人从心底里相信他说出的一定会做到。
吟醉看着绯月璃那双张扬自信的星眸,展颜一笑,或许她该信任他的能力不是吗?
蔡逸舒沉沉的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个人,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气场,里面只有他们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外界东西插入进去。
蔡逸舒忽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来,他一心想要把她拉出火坑,可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或许在她眼里,他还是个令人厌烦的阻碍,这让他如何孤军奋战下去?
“既如此,就暂且这样吧,蔡公子辛苦了,请先好好养伤,我们暂且告辞了。”吟醉终于想起来这位还受了伤。
绯月璃牵着吟醉的手缓缓起身,更干脆道:“告辞。”
蔡逸舒看着二人的背影,俱是身白衣飞扬,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纤弱飘逸,果然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般配个屁!
他们两个是姑侄!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姑侄!
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到人人唾沫天下不容的地步吗?
蔡逸舒咬着牙,死死的握着椅子上的把手,手背上的青筋狰狞的显露出来,即便是被她怨恨被她厌恶,他也一定要阻止他们!
吟醉和绯月璃自是不知道蔡逸舒的想法,平静的离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刚刚打开房门,便见地上一个什么东西哧溜一下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吟醉和绯月璃的脚步顿了一下,抬眸向屋内看去,原来是那只圆滚滚白貂儿正趴在房内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瞅着他们呢。
周敏追着貂儿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一拍,急忙走过去,请罪道:“奴婢没有看好那貂儿,请主子责罚。”
吟醉看了周敏一眼,道:“你先回去吧。”这貂儿灵活的紧,它要想出来,只凭周敏绝对拦不住它。
“是。”周敏见吟醉没有怪罪,庆幸的应了一声,起身就走,都没敢抬头看一眼那只惹是生非的貂儿。
吟醉和绯月璃走进屋内,在软榻上坐下来,那貂儿黑葡萄一样的小眼睛一直跟随着二人的身影,水汪汪的似带着泪,口中低低的呜咽着,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求情,一副战战兢兢的小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绯月璃原本因为这貂儿是蔡逸舒送的而极为不喜,可今日多亏了它,他才和吟醉和好,因此,再看它竟也多了分可爱,对这个功臣也不好太苛责了。
即便如此,绯月璃却不打算为这貂儿求情,就算不说他也知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帮他的目的根本只是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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