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顺,用一根纯银莲花簪盘成发髻。这根簪子是钱满贯的随礼,是所有贺礼里边最大手笔的。
接下来是化新娘妆,钱满贯把胭脂水粉往冷凝霜脸上涂,李媒婆还嫌不够红,一个劲儿地让小贾氏往她的脸蛋上抹胭脂,说越红越吉利。钱满贯拿起凤冠扣在她头上,小贾氏突然咦了一声:
“小霜,你咋没耳眼子?”
冷凝霜这才意识到她没穿耳洞:“我娘去得早,以前家里就爹和哥哥,也没人给我扎。没事,没有就不戴了。”
小贾氏收起耳坠子,贾氏觑眼把冷凝霜仔细瞧了一遍,越瞧越爱,啧啧称赞:
“这小模样,越看越好看,跟天仙下凡了似的,白小哥娶了你可有福了!”
冷凝霜笑笑,李媒婆拿起大红盖头催促:
“行了,吉时快到了,蒙上盖头预备拜堂!”
盖头盖在头上,完全遮住了视线,冷凝霜由小贾氏和钱满贯扶着,被簇拥出卧房。
堂屋内已经摆好供案,白兔一袭大红色喜袍,三千青丝用一根喜庆的红绸带束起,端端正正地站在供案前,脊背挺得比笔杆还直,可见他有多紧张。几个爷们儿或坐或站,全拿他紧张的样子当大戏,一边看一边逗趣。
随着卧房的门扇打开,李媒婆用尖细的嗓音吆喝一声:
“新娘子到!”
喧闹的堂屋立刻安静下来。
白兔自打望见那抹红色的身影款款地走出来,视线就一瞬不瞬全黏在她身上,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上去看。他的脑子有些恍惚,一瞬间,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此刻的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以至于李媒婆去抓他手里的同心结,抓了两下他愣是呆呆的没松手,让李媒婆又好气又好笑:
“小子,那是你媳妇,又跑不了,一会儿有你可劲看的时候,你先把同心结给我成不?”
白兔回过神,在哄堂大笑中脸窘得通红,忙松开手中的同心结,自己牵着一头,让李媒婆把另一头送进冷凝霜手里,还小心翼翼地偷窥她一眼,生怕自己刚才的失态惹她生气。
“吉时到!”钱胖子一敲锣,扯开嗓子大吼一声。
冷凝霜和白兔并排站在供案前,钱胖子不善言辞,初次主婚很是紧张,清了清喉咙,刚要开喊,忽然,门外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
“啊呀呀,我来得真是时候,正赶上拜堂!”
熟悉的声音让冷凝霜和白兔均是一怔,白兔回过头,又惊又喜:“桑兄!”
门口一身灰色道袍,两撇小胡子,道貌岸然像根神棍的男人不是桑葚子是谁?
“哈哈哈,小白,你不听兄弟劝,到底还是娶了那个比你还晓得青楼,脾气坏又生猛的女人!”
冷凝霜猛地回头,明明蒙着盖头,却能准确无误地锁定桑葚子的位置,瞪去。桑葚子赶忙笑嘻嘻地说:
“嗳,新娘子不能说话哦,说话不吉利的!”
“桑兄!”白兔无奈地唤了句。
桑葚子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放心放心,既然你要成亲,做兄弟的一定支持你!话说像你这么单纯,娶个生猛点的女人也不错!嗯!对!不错!”
他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让盖头下的冷凝霜真想招呼他一记佛山无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