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硕的身躯就从木头屋子里钻出来,龇起泛着寒光的狼牙,恶狠狠地瞪着站在门口的谢氏兄弟。
在家它是宠物,在外面它可是狼!狼!狼!谁敢拿狼不当野兽,找咬!嗷嗷嗷!刚才哪个魂淡骚扰我家小白来着?
“狼、狼、狼?!”谢定邦惊恐地低呼出声。他是个文弱的纨绔子弟,可不是猎得了野兽,打得过恶匪的大侠。
谢宛飏眼角抽抽:这夫妻俩,爱好威胁恐吓这一点奇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心里微微泛酸,他还是好脾气地迈出门去,再好脾气地把门关上。
“三、三弟,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谢定邦现在对这家人一阵后怕,男人美丽妖娆,女人凶神恶煞,家里还养了一匹又大又肥的狼。
“他们是檀溪村的猎户。之前我来北山打猎时,因为天下大雨,就借宿在他家,今天刚好路过,便过来道谢。”
谢定邦笑笑,对谢宛飏的话并没有全信。这个弟弟藏得太深,表面上性格温吞,兄友弟恭,虽然不大受父亲宠爱,却深得祖母欢心。父亲又孝顺。与任性妄为、十分不讨喜的四弟相比,父亲对三弟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特别是近两年来,三弟开始参与谢氏的主要生意。风头渐渐盖过自己,在底下人中口碑极好,在父亲面前也逐渐受到重用。难怪姨娘一直警告他要防着这个弟弟。
他的眼眸眯了眯。
谢宛飏望着他不断变换的眼神,心中冷笑一声。
厨房内,冷凝霜正在给鸽子拔毛。白兔跟进来,嘟起嘴说:
“娘子,咱们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本以为谢宛飏认识咱家,过来也无妨,反正在外边谈不方便,没想到他居然会引来一个。”冷凝霜郁卒地叹了口气。若是卷进两兄弟间的家族内斗,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偏过头。手捏起白兔的下巴,半开玩笑,“长得太美果然很麻烦,每次和你站在一起,都是你是花我是叶。”
白兔闻言。顿时苦涩地扁起嘴角,低着头沉声道:“我也不喜欢这张脸!”
他突然哀伤起来的面容让冷凝霜微怔。眉一扬:“可你全身上下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张脸。”
白兔眼眸先是一闪,接着又一黯,搓搓脸郁闷地道:
“娘子,你什么意思啊!”
冷凝霜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揉面团似的揉了揉,笑说:“意思就是娘子会保护你。”
小而纤细的手揉在他的头上,白兔半低着脸,眼眸圆睁,心潮腾涌,似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波浪。
短短的几个字从她的嘴唇里吐出,如此地简单,却如一粒火种投入他的胸腔,炽热的温度如通了电的电流般迅速流窜至全身,激烈,亦震动了他的心。
男人头女人脚都是不能乱摸的,可白兔却没有一丝恼意。有一股醉人的灼热透过她的掌心,穿过他细密的发丝,传遍他的全身。一瞬间,他爱上了她掌心的温度。
眼眶里感觉到一丝灼热,他望着她,粲然一笑:
“娘子,你果然好强悍!”
嘴里这样说着,下一秒却上前紧紧地抱住她的腰。
或许这样说有点丢脸,可是真的,真的,每次当娘子站在他面前维护他时,他都会感觉到全身上下如滚了蜜般甜,他爱极了这种感觉。
虽然作为男人爱上这种感觉很丢脸,但是能被她袒护,能被她需要,能被她认为是重要的,他真的很开心,开心到他会觉得,活着真好,失忆真好。
下午时,虎子跑来告诉冷凝霜,姚仙仙在小树林坐了一下午之后,已经在黄昏时回家了。虽然表情怪怪的,但行为还算正常。
冷凝霜这才放下心来,晚饭煮了一锅薏米扁豆鸽子汤,白兔喝了一半,另一大半被哈二吃了。
第二天一早,冷凝霜出门时刚好碰见姚仙仙。
姚仙仙脸色很差,黄里发青,眼睛肿得很厉害,显然是哭了一晚上。
“你还好吧?”冷凝霜问。
姚仙仙下意识揉了揉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沈公子的事……”冷凝霜开了个话头。
“我不会再和他见面了。”姚仙仙快速地说,尴尬地笑了笑,“我虽然没念过书,好多事也都不懂,但却也知道家中大妇厉害,妾室是没有好日子过的。”顿了顿,胸腔内卷起一阵窒息感,她强笑道,“我没想到他会骗我,他明明是个好人……居然诅咒自己的娘子,还说娘子不能生育子嗣……”
她眼眶泛红,看样子是真伤心了。一个财貌双全、正义感强的官门公子,那绝对是少女怀春的首选,实打实的白马王子。现在王子变骗子,这样糟糕的初恋的确很打击人。
拍拍她的肩膀,希望姚仙仙是个坚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