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兔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冷凝霜的碗里,笑道:“娘子,你多吃点!”又忙忙地搅动着锅里的菜。
羊肉片搭配芝麻酱,果然鲜香嫩滑,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冷凝霜眼看着他净忙着给她涮菜煮肉,自己都顾不上吃,心一软,夹了一尾河虾放进他碗里。
白兔微怔,继而笑得见牙不见眼,对着她,眼神像是两颗璀璨闪耀的钻石,足以亮花人的眼:
“谢谢娘子!”
冷凝霜的眼被晃得花了花,别过脸去啜口桂花茶。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敲门声。这个时辰家家户户都开始在家里吃年夜饭了,没有鞭炮声,所以这阵敲门声听得很是真切。白兔眉一皱,冷凝霜狐疑地问:
“这个时候,谁啊?”
“不管他。装作没人在家好了。”白兔不太高兴地说,回过头眉眼含笑地替她夹了一碗菜。
冷凝霜听他这么说,也不打算理会了。除夕之夜打扰别人家过年的人实在是没有常识,管他是谁,见没人应门自然就会回去了。
然而他们俩都太天真了。
敲门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敲越精神,越敲越响亮。
冷凝霜满头黑线,这到底是谁啊!
白兔更是火冒三丈,看冷凝霜也没心情吃饭了,便气汹汹地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没好气地来到门边大声问:“谁啊?!”
“是我。”门外,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中音含着淡淡的笑意,响起。
白兔怒火中烧。恨恨地瞪着门板,似要将漆黑的铁门瞪出一个洞来,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
“滚回去!”
“白公子好失礼啊,我可以从城里过来,特地给二位拜年的。”谢宛飏笑意盈盈地说。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我管你来干什么。今天是我和娘子成亲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你少来搞破坏,给我回去!”
“要我回去倒无所谓,可我今天是来给冷娘子送银子的。你若让我回去,今后我不得空,这银子可就给不上了。”
“我家娘子现在姓白。你应该称呼她‘白娘子’!不管你今天是来干什么,我都不会给你开门,识相点就自己回去。别惹火我!”
“啊呀,白公子好有气势,我都有点害怕了。不过,若你家娘子知道我来送银子,而你却不给我开门。导致她再也收不到那笔银子,你说她会不会发火?”隔着一道门。谢宛飏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地说。
白兔愣了愣,心想娘子虽然不是金钱主义,但在对待银钱上是很严格的,若真因为自己不让谢宛飏进来,导致她没有收到一笔钱,一定会发火吧?
越想心里越不安,就在这时,谢宛飏笑嘻嘻地道:
“白公子放心,把银子放下我就走。”
白兔狐疑地问:“真的?”
“真的。今夜是大年夜,谢府忙得很,我还得赶着回去祭祖呢。”谢宛飏认真地回答。
白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嘟着嘴把大门打开。
谢宛飏今天穿了一身天蓝色的滚边撒花缎面袍子,外边披着一件青莲绒灰鼠斗篷,斗篷的领口处镶着油光铮亮的黑棕色貂毛。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富贵中隐含着儒雅雍容的气质,跟面前的这个农家小院很不搭。
于是,白兔更不爽了。
谢宛飏见他开门,眯起眼笑笑,然后直接无视掉白兔,自来熟地进屋去。
冷凝霜正坐在屋里自己动手涮锅子,抬头看见棉帘被掀开后,谢宛飏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惊诧地挑了挑眉。
“这屋里比想象的暖和,烧了地龙?”谢宛飏含笑环顾四周。
“大过年的,你跑我家来干吗?”冷凝霜不解地问。
谢宛飏看着她,粲然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家里人太多,闹得太烦了,就想出来逛逛。又没地方去,便想到你这儿了。”他解开斗篷,随手挂在墙上,扬了扬手里的酒坛子,笑道,“我带了上好的梨花白。”说罢,自来熟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白兔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瞪大眼睛,没好气地道:“喂,你,不是说来给我家娘子送银子吗?还不快拿出来赶紧走!”
谢宛飏望着他弓起身子,简直像只炸了毛的猫似的表情,噗地笑了,狡诈地眨眨眼:
“我那不过是诓你开门罢了,你还真信了?!”
话音刚落,白兔的怒火凝聚成实质,噌地从背后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