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又输了。”
燕如幻不语,须臾,站起身,大步出去了。
花蝶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次日,从琉球国出发,走水路前往已经被占领的燕国云安府停靠,上了岸,再纵马向西一日路程,便抵达麟城两军汇合处。
苏纹的运粮队伍比他们晚了两天,三兔刚抵达麟城,正从马车里把脑袋探出来,笑呵呵地看风景,在刚到两江总督衙门时,就看见了正站在衙门大门口面沉如水的父母。
她却一点自觉全无,满脸喜色,欢乐地招手叫道:
“爹!娘!”
马车还没停稳,她就小耗子似的从帘子后面钻出来,在苏纹的冷汗涔涔中,提着小裙子跳下马车,一溜烟奔过来,一下子扑进白兔怀里。叫道:
“爹爹,我好想你,路上颠啊颠,人家的屁股都变成四瓣了!”
软软糯糯的小身子扑入怀中。白兔刚一抱住,一颗心瞬间融化成水。绷起的冰块脸立即塌陷,已经打好草稿都滚到嘴边的教训,咕咚全部咽下去,见牙不见眼地笑着,抱起三兔满是心疼地道:
“三兔,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你知道爹爹多担心吗!”
“可是人家想爹爹嘛!”三兔鼓起嘴巴撒娇道,用小脸在白兔脸上蹭啊蹭。简直跟他爹装猫时的动作如出一辙。
父女俩就这么腻着,冷凝霜满头黑线,已经无语了,板起面孔训斥道:
“三兔,你怎么能擅自出宫呢,若是遇到坏人……”
“娘,三兔好想你!”还不及她训斥完,三兔已经伸出两只藕段似的小胳膊,求抱抱。
冷凝霜望着她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心不争气地软了一软。接着无奈地伸手接过她,一边往大门内走,一边教育:
“以后再敢不告诉爹娘哥哥就自己随便出宫,我就取消你的所有零用钱和一年份的玩具、衣服和首饰,你再给我抄一百遍《家规二十条》。”
“知道了。”三兔笑嘻嘻地回答,小胳膊搂住母亲的脖子,脑袋瓜一歪,在冷凝霜的脸上蹭啊蹭,撒娇道。“娘。人家好想你啦!”
冷凝霜无语,明知道她这是撒娇逃惩罚。却也抗拒不了她的撒娇。
白兔笑眯眯地看着,心想三兔不愧是他闺女,果然机灵。知道她娘最吃撒娇这一套,这一次的惩罚只怕会留到下次一起再算了。
晚上,两军将领要在麟城开高层军事会议,商议合力攻打都安府的事,花蝶衣和白兔都要出席。
冷凝霜带着三兔在总督府内院的房间里洗了澡,正在给她穿衣服,三兔突然疑惑地问:
“娘,一下午都没有见到冷飒姨姨,冷飒姨姨呢?”
冷凝霜心脏微颤,就连手里的动作也因为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停顿了片刻。抬头望向三兔充满疑惑的眼眸,她勉强笑了笑,轻声回答:
“冷飒姨姨回家去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继续为她系衣带。
三兔满头问号,想了想,忽然恍然地笑问:
“冷飒姨姨找到人成亲了吗?”
“……对。”冷凝霜僵硬地笑答。
“原来是这样,冷飒姨姨都那么大了,却还没有成亲,人家好担心呢!成亲好!成亲好!”她开心地点着头,顿了顿,问,“那她都不回来看我吗?”
“她去的地方太远,回不来。”
“难道是和大山里的男人成亲了,冷飒姨姨的品味好怪。”三兔有些失望地扁扁嘴,“不过她喜欢就好了。云蔷姨姨,冷飒姨姨都成亲了,再不成亲你就成老姑娘了。”她双手叉腰像只小茶壶,老气横秋地教育。
刚红了眼圈的云蔷却被她的这句话给逗乐了。
冷凝霜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下,轻声教训:
“没礼貌!”
白兔无声地踏进来,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眸光微敛,吩咐云蔷:
“带公主去睡觉。”
还不等云蔷应下,三兔先跳上床,盘腿说:
“我睡这里!”
白兔无奈,吩咐让云蔷下去,坐到床边把三兔塞进被窝,盖好被子,对冷凝霜说:
“明晚围攻都安府,都安府一破,燕宫就守不住了。三天之内,战事必会结束。”
冷凝霜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白兔便握住她的手。
冷凝霜望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顿了顿,望向他,微微一笑:
“结束了也好,结束了好回家。”
“是啊。”白兔望着她,微微一笑。
三兔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不悦地撅起嘴巴,从被窝里爬出来,爬上父亲的膝盖,团结地将小手放在父母的手上。
夫妻二人忍俊不禁,噗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