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接请您打杀了我便是。”想明白了的陈兰抬头,笑望着李欣说道:“但您若想逼着我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恕我不能。”
她说着便又回头对于氏郑重说道:“伯母,今日便请您做个见证。侄女还是陈家女,傲骨铮铮没给祖宗丢脸。日后祖父祖母问起,请您照实说了给侄女全个体面!”
于氏便慌了,她觉得自己是对陈兰有了偏见才会怀疑她。
连范夫人都说既往不咎了,公主殿下还这般揪着不放是为了什么!
“莫要哭!”于氏一把将陈兰搂在怀里,意有所指的说道:“别怕别怕。陈家也不是那大街上一抓一把的平民!要治你的罪,还得先拿了确凿的证据再说!”
范夫人也只是顾着安抚陈兰,进门了一眼都没瞧过躺在床上的范荣华。
李欣见了不由更加气郁,暗暗在心中替范荣华不值。若是自己处在范荣华的位置上,就算是呆在乡下天天吃糠咽菜,也绝不会跟着范诚悦回京城。
她冷眼看着三人抱成一团。又见那陈兰哭的像个泪人,心里一阵烦闷。
正要发火,却见守在外面的子琪走了进来,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先生说范小姐不是精神上出了异状,他也无能为力。另外先生扣下了梁王府的李大公子,特意嘱咐了小厮传话,让您千万要谨慎行事。”
李欣听了,异样的情绪在心中流转。
他不是正忙着,居然还有空关心这边的事情。
谨慎行事……
李欣自嘲的笑笑,是呢。范荣华活不成了。不谨慎些,只怕会叫范诚悦反咬她一口。
只是若要她放过陈兰,却绝无可能。
她先害死一个冯意桐。如今又叫范荣华命赴黄泉。
陈兰余光看到李欣脸上的表情,原本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提了起来。
“范夫人真是好贤良的嫡母。”李欣心里微微转了下心思,抬头便又刺了范华氏一句:“荣华昏昏沉沉生命垂危,您这眼泪却不是淌在她跟前。”
她说着便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丝履薄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半点声响也无。
可她却觉得那脚步沉重滞纳,每踏一步都像是走在泥沼之中。
范荣华!范荣华……
你没有亲母护佑,又不得父亲真心喜爱。他和你的继母只是将你看做换取荣华富贵的棋子。
你交了很多朋友,却又不懂人心险恶。如今被一个自称是你闺蜜的女人算计得丢了性命,却还要再背一个辱骂皇室的罪名。
你甘心吗?你愿意吗?你真的不想睁开眼为自己辩驳一句吗?
李欣坐到床边,一抹自己的脸上。竟然全是泪水。
“范荣华,你不亏了。至少还有人是为你真心掉了泪的。”她微微撩起昏睡女子的额发,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的。竟然哽咽了。
“可惜,便是本宫……也是有私心的。”李欣轻声道。
我也要放弃你了。
范荣华的脸色已不是刚被捞上来时的惨白,此刻她浑身发热,脸上烧的通红,嘴唇也是燥热干裂的出了血。
李欣亲自给她换了一块搭在额头的帕子。然后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范华氏道:“范夫人。本宫刚才已经循例对陈兰盘问过了。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范华氏被李欣刚才那般讽刺说的羞恼,此刻听到对方问话,便低头回道:“臣妇无任何异议。只是希望殿下能看在荣华性命垂危的份上,就不要再追究她的口不择言了。”
李欣便冷笑:“说范荣华口不择言的可不是本宫。范夫人担忧的有些过了。”
她站起身,厌恶的说道:“您放心,范小姐今日因与陈家表姐打闹,不慎落水。公主府内谁的嘴巴不严,本宫头一个就不饶他!”
范夫人正要谢恩,陈兰却泣声叫道:“公主这是要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吗?什么叫范小姐与我打闹后不慎落水?您这般污蔑,叫别人怎么想!叫我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李欣却定定望着她:“你以为不这么说,你就逃得了别人的议论?荣华被捞起来的时候,谁看不见她脸上那两个巴掌印?你要不想旁人议论纷纷,当初怎么就不管好自己那双手!”
陈兰气愤不已,却也语塞不敢再回话。
她面上不愤,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
若是事情真的就这般解决了,也算是过了关。
“范夫人,太医就在外面,本宫会让他跟着你回国公府。”李欣对范华氏平平说道:“若要用什么药,你尽管让他开方子派人到公主府来取。本宫与荣华同窗一场,总要尽份心意!”
范夫人听了,便知道李欣的意思是说范荣华活不长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解恨还是后悔,竟然呆了一下才屈膝谢道:“臣妇谢过公主殿下。”
而陈兰却是心头一喜。
只要范荣华死了,她与李谦便咬死了不说出今日之事,李欣又能拿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