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央接收到了顾景行的眼色,但能不能领悟其中的意思就不是顾景行能掌控得了的。奚央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几息,随即脸上现出坚定的神色,身上一直收敛的气势放了出来。
看来是懂了。顾景行松了一口气。
只见奚央严肃地说道:“我想起师尊有话要交代我,先走一步。”一转身,飞走了。
顾景行目瞪口呆。
没了元婴真人在这里,唐空霁和宓琴都放松了很多,也敢直视顾景行了,眼里探究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景行头大,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一把将身后的裴竹拉出来挡着,嘱咐道:“这是你的私事,我就不好干预了,你带着他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谈谈,尽快解决,不要浪费人家的时间。”
“哦。”裴竹似懂非懂,总觉得顾景行话里有话,但一时琢磨不出来什么意思。不过确实要和唐空霁说清楚的,要不然婚约在身,以后容易被裴萱挤兑。
顾景行“情深意切”地嘱咐完,就立即对祁觅云他们说:“赶紧拍戏,这一幕很重要,不要耽搁了,尽量在日落之前拍完好休息。”说着,就很急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开,离唐空霁远远的。
这幕无尤都不会出场的戏很重要吗?祁觅云默默思考着,难道顾景行在这幕戏里设计了什么深意?
晏怀还在练习着箜篌,不知怎么的,他虽然觉得花自赏说得不太对,但还是忍不住按照他指示的那般去做,放弃技巧,追寻平静的但能恐吓时间的情感,可是,无尤真人看破一切后,还能有什么情感吗?对长生的追求吗,不不不,那不应该是平静的。
晏怀思考着,琢磨着,弹奏箜篌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腔调。
这杂乱的声音在空气中细微地飘荡着。
花自赏在自己院子的右边六角亭上,伏着栏杆,用一根带着花苞的花枝逗弄池里来往的鲤鱼,那红艳的鱼宛若火焰在水里绽放,自由自在,只是游到亭子边,总是不由自主去咬那根花枝,来了一条,又来一条,为了花枝开始争斗起来,鱼头攒在一起,搅得水花翻滚。
“都来了呢。”花自赏轻轻地说道。
那原先斗得不亦乐乎的鲤鱼突然一下子散了,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
铁链哗哗响。
欣赏鲤鱼惊慌窜逃姿态的花自赏突然仰头,怔怔了半晌,淡褐色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困惑:“你听到了吗?”
过了几息,花自赏嗤笑:“你似乎,没那么无所不知呢。”
风将池水吹起白色涟漪,那是鲤鱼翻白的鱼肚。
顾景行“忙碌”之下把原先两天的戏份在一个下午内给拍完了,是时候开始考虑外出取景拍摄了,这次,顾景行把地点定在了一座熟悉的城池,抱邺城。
裴竹曾在抱邺城住过一段时间,而顾景行也是在抱邺城加入生死门,拍摄《生死时速》,与裴竹和石成玉搭档,开启了修行愿力的第一道门。那里有着特殊的意义,虽然顾景行也差点在抱邺城的幽水涧死亡。
想到这件事,顾景行便又想起了石成玉,是石成玉将他与裴竹从幽水涧救起,他远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当时的受伤估计也是装的,他连幽水涧都能轻而易举地穿过,还会怕拍摄节目的那些小儿科险境吗?
顾景行想想就作罢,石成玉要是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他怕是永远看不到石成玉的真面目,他也不想管石成玉究竟有何目的,只要没有伤害他的心就好。
顾景行将这个决定与霓裳歌舞班众人说了,他们不知道抱邺城有何意义,都无可无不可地答应,反正他们以顾景行为准,要不是顾景行,他们恐怕还在各个城池里到处跑,到处表演,赚取一些微不足道的金银和愿力,哪像现在一个个都至少是练气五六层,甚至连筑基都不再是奢望,只要他们肯下苦功夫,得到顾景行的承认,便会出演主角。
祁觅云的眼皮颤了颤,抱邺城,也是他与顾景行结下仇怨的地方,甚至,顾景行差点间接死在他手上,这趟抱邺城之行,恐怕不太那么好受。
裴竹倒是会意一笑,接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道:“我把唐空霁和他表妹安顿在我那个院子里了。”
顾景行大惊失色:“你没把他们送走!”
裴竹这才琢磨出顾景行白天那些话的意思,原来是要把他们送走啊,她莫名其妙:“他们大老远跑过来为什么要送走,他们是来参加天玄宗的收徒大会的,就先在这里住一会,而且我发现那个唐空霁也不是那么傻,就是他表妹看我不怎么顺眼,不过没关系,可能是嫉妒我吧,我大度地忍了,勉为其难施舍给他们两间屋子。”
重要的是,裴竹在谈话间发现他们也不喜欢裴萱!顿时就跟遇到知音一样,差点激动地结拜。要知道,裴竹从小到大都被裴萱的光芒压着,所有人都喜欢裴萱而不喜欢她,这会儿终于遇到两个知己,裴竹还想多留他们一会儿,没事喝喝茶赏赏月,再说说裴萱的坏话,人生一大快事!
顾景行无可奈何地摆手,随便吧。其实他是看裴竹的神色亮丽了很多,或许之前裴竹迟迟走不出缺月真人的阴影,是因为缺月的凄惨往事勾起了裴竹的辛酸回忆,而裴竹演缺月演得那么好,恰恰是因为有共鸣。如今,有认识她的人来一起帮她纾解那段痛苦的记忆,也是好事。
奚央事后偷偷摸摸地回了分派,他的理智本来是想跟顾景行生气冷战来着的,但是唐空霁的意外出现愣是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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