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城为界,杭竺肯定无可奈何。”
麻七麟立刻反驳:“首先,且不论如何能侵占得了西泞城。就算攻下,杭竺必然攻击,彼时我军必会陷入旷日持久的相争之中,绝非上策。”
“攻下之后的事您无需担心。春日水涨,西泞城外的大河就是天堑;夏日西泞城炎热不堪,杭竺出兵也是疲兵;秋日干燥,西泞城地势高峻,一把火下去,杭竺近不得……冬日的话,天寒地冻更绝无可能。只要有良将驻扎,如此拖延上一年,站住脚了,杭竺再想夺去,必定得出十倍百倍的力气。到时,形势将同如今的矽泞关一样僵持,城主可高枕无忧。”
麻七麟转念一想:“那必得有良将驻扎,方可。罢了,暂不说攻下之后,你且说,当下如何攻下?”
迟衡笑了,原来人是这样被套住的。
朗声道:“攻城容易,只需勇将。朗将派末将来,正是助城主一臂之力。若城主能出千名精兵,末将愿出征讨伐杭贼!”
麻七麟笑了,笑得高深莫测:“这怎么使得?”
“迟衡,这是矽州……”纪策佯装阻止,说罢给麻七麟施了一礼,“迟副将心直口快,城主莫往心里去。朗将的意思,是让迟副将辅佐麻二公子,不日夺取西泞城,是我们颜王军的诚意!”
颜王军,确是作战的一个好招牌。
且不论当下如何被猜疑,只要不受钳制,颜王军一旦出征,势不可挡,百战不殆。所以对于迟衡的口出狂言,麻七麟亦没有出言相讥。
“行之……”麻七麟微一迟疑,转向迟衡,“迟副将才十七?当真是少年英雄啊!”
纪策道:“颜王军里全是年少将才,能所向披靡,正因年轻气盛——方才迟副将也提过,令郎可是千里挑一的好骑手好将才啊,放到颜王军里,最最起码也是个校尉。”
麻七麟但笑不语。
无人时,迟衡问纪策:“你确定麻七麟会给一千个精兵?万一全是老弱病残怎么办?”
“一千兵对于麻七麟来说就是一瓢水,你以为他会少那么一千个兵?再说,又是麻行之带兵,你说他会派什么兵呢?”
“他手底下将领那么多,凭什么会是麻行之?”
“从麻七麟与沙家结亲就可知,他十分倚重武将。他能将矽州交给谁?难道是懦弱还多情的麻慎?当然是次子麻行之,从麻行之的住处及平常行为都能看出!从麻七麟会动心的除了城池,更是麻行之能够撑门拄户。如今,正是他儿子崭露头角的大好时候,就他看如何决断了。”
迟衡道:“万一,他还是谨慎起见呢。”
纪策扼腕道:“嗯,不无可能。所以,我还得生点儿事,以确保万无一失。”
等麻行之过来,纪策十分高兴地告知:“方才我们与城主建议,让你去攻克西泞小城,这下你可大展身手了!”麻行之当然高兴得不像话。
次日,有些消息不胫而走,同时带着一些模棱两可的传闻:诸如,沙将领春风得意,一则结亲,二则兼攻城大任云云。如雨入林,倏然不见一点儿波澜。
此时的迟衡忧心忡忡,掰着指头说:“纪副使,消息也传出去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纪策拿着书卷,悠然自得:“如果动静大到你都知道,那就不是动静。你不见时不时有些五大三粗的人出入麻府吗?以及,麻七麟都没时间管咱俩了吗?就跟海一样,起的是微风,最后的浪可是高好几尺。”
“我没见过海。纪副使,你是和朗将一起见的吗?”
纪策噗的笑出声:“什么都能扯到朗将。朗将才是旱鸭子呢,我自小就见惯了。咳,迟衡,你不需要一天到晚将朗将挂在嘴边的,他会因打喷嚏过多而得风寒的。”
迟衡撇嘴:“我就是很仰慕朗将,怎么了?他骑马射箭都这么厉害,我就是想知道他所有的事!”
纪策将书盖在脸上:“真好。”
“什么?”
“这种事,都能说得这么直接这么洒脱,真好。”纪策重复了一句,书下隐隐的笑,“你在颜鸾面前也这么说吗?”
说吗?没这么直白地说过,这种话,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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