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兰伯茨将沉重的酒桶搁到了货车上,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破旧的罩袍。
诺兰姬迩既然是酒吧,那么平时的生意便肯定以酒类为主。凡是酒类每日的消耗量都很大,像是最便宜的扎啤几乎每天都要进货,而其他稍微贵一点的朗姆酒,葡萄酒,一周下来也要至少一桶左右。
而看到兰伯茨一个人就把百多斤的酒桶从货场搬到货车上,不禁有商人在路经兰伯茨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唷,看不出来你力气居然蛮大的啊。”
兰伯茨皱了皱眉头,对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返回货场,继续去搬其他的货物。
商行里有随时可供差遣的搬运伙夫,不过需要付钱,而兰伯茨虽然没有为辛西娅节省那几个铜板的意思,但是这点钱也是钱,对他而言随手之劳的事情,剩下来也能多攒些船票钱。
花了十几分钟,把从商行买来的货物全搬到车上,兰伯茨身上连汗都没怎么流。
没错,虽然外人看来很是吃惊。但是从兰伯茨自己的角度来说,他身为前高阶圣骑士,虽然一个月来他体内的神力已经逐渐消散,近乎枯竭,但是该有的身体素质却还是没变的,十几倍于正常人的力气与体质,如果抗个酒桶都要气喘吁吁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装完货物,兰伯茨跳上马车,拿起马鞭随手甩了个鞭花,“啪!”地一记响鞭,马车便往回走去。
回去的货车上堆满了货物,两头小马拉起来也不禁有些吃力,速度却是没来的时候快了。货车在文宁区宽阔的街道上晃悠悠的行驶着,兰伯茨也没有催促马匹,手中攥着缰绳下意识地控制着方向,脑袋里却走了神。
可以说,对兰伯茨而言,文宁区是一块伤心之地,对这又脏又差,而且充满了令他不爽回忆的土地,他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很显然,对于依文伊恩而言,并非如此。
如今的文宁区虽然比不上尤列区附近新开辟出来的有着火车站与巴黎广场大街的商业区,但是即便是在白蔷薇城7大区中,也已经后来居上,有着第三大区的好名声。耗资耗力巨大的基础建设几乎从原地推倒重建,以工业带动商业,以生产带动消费,有人有钱有工厂的地方就有繁荣,这几乎是工业时代的铁律。以围绕着文宁区的工厂为核心,文宁区的贫民们穿上了体面的制服,吃到了足以饱食的食堂餐,有工作,受教育,连住房与基础设施都被工厂顺带着解决。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身为南岭工业化的发起者,依文伊恩没有在事先就已经预见到的话,那么就连兰伯茨都不会相信。
文宁区这九年来前后所发生的变化近乎天翻地覆,若不是兰伯茨亲眼所见的话,他或许都无法相信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然而就是这片曾经被所有人认为,不可能在三十年内恢复正常的土地,那个男人在短短的九年间就已经完成了对这片土地的再造与重生,甚至跟其他本来就很繁荣的城区相比,反倒有所超越。
衣衫整洁的小孩子们欢笑着从街道上跑过,打扮干净的妇女们提着篮子结伴而行,宽敞的街道上行走着载满货物的马车,而一旦有马粪落下,立即就会有手臂上戴着袖标的老人们围上来清理干净。
很难想象,这条街区里百分之八十的人,在九年前还只是些一无所有,衣不遮体的贱民,有洁癖的兰伯茨光是闻到他们的那股味道,就会远远地避开,更别说让他们拍打后背了。
然而到了现在,兰伯茨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他心中依旧隐有芥蒂的话,跟这些衣着得体的“前贱民”们正常地交谈一下,勉强地挤出几个假笑应付应付,也不会落他这个前圣骑士的面子。
就在这时,几个十多岁的少年从缓缓而行的马车旁跑过,轻飘飘的话语声落到兰伯茨的耳中。
“唉!唉!听到了吗?前面有发甜饼子的活动哦?”
“哎……甜饼子吗……哪有什么好吃的……”
没错,就像是这样,对于文宁区的这些工人子弟而言,只有在义振的时候才能吃饱吃好的日子已经远远离去,兰伯茨几周前有幸见过文宁区的义振活动,除了几十个闻讯而来,衣衫褴褛的乞丐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去——贪不贪这个便宜倒还两说,被邻居熟人看到了多丢人啊……
所以这次来文宁区义振的人,也会跟以前那样,很尴尬地发现满载而来,满载而归吧……
就在兰伯茨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却突然注意到——
人流的方向,似乎转变了。
如果说,原本的人流是散乱的,各有去处的话。那么随着一股在人群中扩散来的莫名骚动,人流的方向性突然通通转向了前方。
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兰伯茨不由得有些惊讶。
发生了什么?前方究竟有什么东西?让这些淡定无比的文宁区人竟然如此骚动?
而就在这时,从马车一旁小巷中突然冲出来的几个青年解答了兰伯茨的疑惑。
他们高喊着挤向人群的前方:“就在前面!我亲眼看到的!是公爵夫人与郡主小姐!跟艾欧菲塔女仆长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从没见过的超漂亮的小小姐!”
。
爱黛希尔目瞪口呆,她从没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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