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和铅弹,看看有没有蠢货把通条也装进了枪口中。
陈健站在岸边,孙元化忍不住问了刚才就有的许多疑惑。
“先生,刚才的海战之法,和这陆战之法是不是一样?都是排整齐后一起射击火铳?”
“对啊,打仗嘛,最优秀的将军只需要做好一件事。”
“什么事?”
“以多打少。谁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做到这四个字,谁就是不世的名将。”
孙元化咂摸着这四个字,隐约琢磨出了一些味道,但还没有想明白怎么个以多打少。
陈健也不管他,张罗着人让他们帮着推动青铜小炮,从福建买的一些马套上了辕杆,拉动着这些小炮,炮兵们将各式各样的一整套工具检查好后捆绑在马车上。
空出了十里的距离,也是为了防止对方的忽然袭击让他不能完成队形的展开。
就这么大一个小岛,估计现在萨摩藩的军队正在那霸不知所措,想要玩任何的奇谋也没有意义。
几个骑手骑着马在前面侦查,对面应该没有骑兵,最多也就有几个将领骑着的马。
真要是出现单骑讨之类的情况,装备了燧发手枪的骑手也不会傻到去和那些弓马娴熟的将领对拼,对准了来一枪更简单,打完就跑。
整队完毕后,以纵队行军的队形向前开进,两个连队在队伍远离海岸的一侧堤防可能出现的突袭。
……
那霸港内,桦山久高和平田增宗两个时辰前还在庆祝攻下了那霸港、水陆两军终于会和而且在那霸抢到了不少东西。
这一仗在那霸港外的炮声响起之前,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琉球军队几乎是一触即溃,好容易有几个勇敢一些的,则是拿着刀剑朝着排好阵势的铁炮手前冲去,结果就是一阵枪响直接被打死。
萨摩藩的火绳枪手还算不错,对付琉球人只需要排枪射击就行,对付其余的正规军队还能想到诱使敌人靠近到火枪范围内后来一次齐射从而一次性打垮敌军。
本来计划着再有几天的时间就能攻下首里城,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琉球的许多重要人物或是投降或是被俘,首里城根本守不住的。
然而这样的盘算却被之前忽然响起的炮击打断了,桦山久高以为是明朝的军队,心中骇然不已,急忙收拢了军队,暂停了朝首里城进军的脚步。
派出人向后侦查,又去查看了水军的受损情况,心中大为不安。
后路被抄,军心大乱,军中都传言这是明朝的军队来帮助琉球了,可以说此时已经乱了军心。
很快,侦查的人告诉了桦山久高和平田增宗,后方出现了一支奇怪的军队。这些人带着古怪的帽子,身上没有穿铠甲,几乎都是铁炮手,没有肉搏兵,打着明朝的旗号,但绝对不像是明朝的军队。
至于水军,在港口的八十多条船多有损伤,击沉的不多,可是不经过修理可以出海的却所剩无几。
幸存下来的水军也说那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为可怕的炮击,那些人的船在海上排成了一条线,随着火光一闪,白烟弥漫,无数的铁丸轰击在小船上,将木头打的粉碎。
真正被炮弹打死的人没几个,本来船上也没多少人,几个倒霉鬼都是被炮弹砸碎的木屑插死的。
听闻了这些情况,桦山久高皱眉苦思。
平田增宗的意思是,既然明朝已经出兵,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而且这些人的火炮很厉害,应该立刻收拢军队乘船离开。
桦山久高却反问如果这些人在海上追上来怎么办?水军的船都已经被击伤,根本跑不快,这些人恐怕就是存了让自己上船逃走从而在海上击沉的心思。
如今能做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是回身决战;要么就是在这里的情况传到首里城之前快速攻下首里城,俘虏尚宁王的王室,以此作为要挟与明朝谈判。
想到后面的那支军队都是铁炮手而没有肉搏兵,桦山久高心想这还是有胜算的。对方只有千余人,自己手中还有两千多人,七百多铁炮手。只要以铁炮和对方对射后,发动冲锋对方必败无疑。
唯一可虑的就是那些军舰上的大炮,所以战场的选择不能靠近海岸。只要击溃了这支陆军,回身攻下首里城,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如今没有什么奇谋可用,桦山久高便找了一名随行的精通汉语的人物,让他去给背后的明军送一封信,谈判。
跑也跑不了,岛太小船又被毁了。万一攻首里不下,被前后夹攻,败的更快。唯一死中求活的办法,也只有决战一途。但在决战之前,还要收拢军队,选择战场,避开海岸,所谓谈判也只是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