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倒掉。」
刚刚他塞给我的是两个药瓶,我回忆了下,估计是钱唐借着打王晟耳光的机会,从她身上搜走的。最下层是粉末,最上面满满是药丸。我已经全部倒在下水道都冲走了。说真的,我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可以告诉我判刑标准。
「她今晚来撞门这干什么?」我忍不住问钱唐。他坐在沙发上,我正为他吹干头发。
钱唐为自己倒了杯酒,他面无表情地说:「她说她想彻底戒毒,让我帮她。我怎么帮?她今晚也是刚服完药,跑来这里」又说,「相信我,特长生,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联系。王晟和cyy的合同已经不再续约,她是我年轻时的朋友,早期她去见圈子里那些吸毒的货色,有我的引荐。我没掉进去,她却难以自拔。仅此而已,我现在帮她,也只是在还年轻时欠下的债。」
「太酷了。」我嘟囔了句。
「什么?再说一遍?」他皱眉。
其实我只是突然想到很久之前,也和钱唐一起面对过这样疯狂的王晟。不过那会她的瘾还没那么大,曾经轻蔑告诉我,她不喜欢钱唐。
「我觉得王晟爱你。」我缓慢告诉钱唐,「不然她现在怎么想着找你。」
钱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王晟爱的不是我,是一种瘾。我早告诉她,只靠那点才华和家庭,是走不长人生道路的。而她认为我是个懦夫。」他夺下我手里的吹风机,抱住我,「春风,我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
我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道怎么劝。于是拿起酒杯:「唉,不然你喝点酒好了。」
「不行!」钱唐居然被我气笑了,回过神来开始掐我的脸,冷冷地说,「特长生,我要不娶你,你就是个社会更大的麻烦!」
其实我可以作证,钱唐确实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他顿了顿再继续告诉我,小院门已经被彻底撞坏了,今晚就等于敞开门睡觉。而距离早晨只有四个小时,如果我不想面临下雨后的交通堵塞,还要早早开车上学。
于是我觉得很愁,后来自己把那瓶酒喝了又去睡了会。反而钱唐只是对着我感叹下,立刻着手解决麻烦。他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到了白天,钱唐的情绪依旧平缓,日常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又是完全不受影响的模样。
王晟的事情风平浪静地过去,我只知道她被拘留了十五天,随后被家人带入休养所。而那时候,不少小报和大众已经知道她有严重的药物问题了。
a大下半学期,空降兵了了一位副校长。于是上课前,都开始打预备铃,跟神经病似得。而因为天气暖和起来,校园里再度沦落为一个大工地开始修各种楼和各种场。以前下雨半园水,现在半园泥。太脏了,想把校友卡扔了。可惜不敢。
不过,我好像突然「开窍」了,愿意慢慢和同班同学出去鬼混,近点就参加班级组织的唱歌爬山,偶尔在不影响我抄论文的时候,玩到深夜才回去。而我也不再拒绝社团活动,经常还有机会坐火车去别的城市玩个两天三夜的。
「生日快乐!」萧磊突然说。
我俩正坐在硬座上,趁周末去南京参加一个大学生模拟庭辩。同行其他同学都靠在一起睡着了。社团经费有限,买的是夜班火车。我没有丝毫睡意,正在等待眼前的泡面赶紧熟。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吃惊地说。
我最近很忙。
钱唐刚因为人员变动,低价内售了部分cyy的股份。但不管怎么说,他手头又不差钱了。更重要的是,钱唐他妈特别支持我们换房子。而钱唐不想操心,把此事全盘交给我。
我给院子里换了个铁门,又重新把院子里的墙油漆了一遍。想了想东京还是太遥远,于是选定了一所靠北边挨着公园的公寓,那里靠着大使馆区,外籍人士居多。而为了避税等各种原因,得先整租一年后才能以承租人优先权的方式购入。
新公寓因为高层,拉开窗帘底下就是大片绿色的公园和灰蒙蒙的天空。看上去心情非常好,我特别喜欢。钱唐也抽空过来看了眼,勉强表示满意。
「但我更喜欢住低一点的地方。」他说。
我没搭理他,我喜欢高的、大的、阔的地方。反正因为房子吧,学习也特别累,这么转来转去的,是完全把自己的生日忘到脑后。而不仅仅我忘了,钱唐也再次忘记了此事。到头来,居然只有萧磊和各种信用卡短信记得这茬。
第二天早上,我直接从火车站去的学校,抱着萧磊送我的安慰奖生日礼物(一个小钥匙扣)。而晚上回到家,发现钱唐倒是很早就回来,但他居然不是一个人。
每段时间,钱唐都会请相关人员到他家里放映室看电影。这次,蔡林珊和她的男朋友都来了,不过远远看着这两人关系特别公事公办。她又迅速瘦下来,跟着抽烟喝酒的,但也夸我为院子选得新铁门好看。
我总不能当面吵架吧,于是只好帮这群人订了一堆外卖,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不料他们居然在这里待了一宿,还放着交响乐,万恶的文艺从业猪们!
而钱唐在中途,推门进来陪我小坐了会,带着各种烟气和香水味。
「在看书?好乖。」他微笑说。
我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在发飙前忍不住先问:「你们今晚看什么电影呢?好看吗?」
钱唐摇头,淡淡说:「商业垃圾。今晚主要是让新来cyy的人在我这里聚一聚,他们还在看,我在跟dan聊最近的工作。不过,我刚看到电影里面有一个细节挺有意思。」
边说,边随手拿起我的记号笔,写下了「君子慎独」,然后钱唐说:「你看,独的繁体字獨是蜀和犬。所以,我突然想到了,古人说君子慎独就像君子怕狗一样,对不对?」
钱唐说完后含笑望我,我也歪头回望着他。过了会,我抢过笔跟他说:「操,我原谅你了。你自己滚吧。」
「怎么说话,我要你原谅我什么?」他疑惑地问。
门外已经有人叫他,钱唐皱眉站起来,弹了我额头一下又走了。
只剩下我自己把钱唐写字的那页折了下,觉得又沮丧又甜蜜。妈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忍不住对钱唐的无心之举动心,我大脑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然而,生日礼物显然落空了。我也不想提醒钱唐让他补送,没意义。
第二天上完中午的课,我决定请萧磊还有班里几个相熟的同学吃顿饭,让同龄人陪我热闹热闹一下。萧磊知道后坚持要付钱,我觉得他简直也是神经病,自己直接付了。而吃完饭回来的路上,我们七七八八讨论下半年修正的法案。这大中午的没到上课点,校园没几个人,只有几个社团在收中午宣传的台子。
但在其中,三四个小女生正围着一个社团的桌子叽叽喳喳。我不在意地扫了眼,居然是个还熟悉的社团,曾经捐钱过的那个关爱小动物的摊子。
萧磊个子高,想让他帮我看眼。结果他一走过去,那些女生居然都散了,转而开始围着他说话。于是我好奇地走过去。
其实社团桌子上也没什么,纸笔都收走了,就摆着一个募款箱的纸盒和两瓶矿泉水。我再往募款箱里面瞅了眼,毫无意外,里面没有一分钱。
唯独一只纯黑色的小猫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