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走到门口,恋恋不舍的看着他老婆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因为按照记忆,两天之后他丈母娘就会心急火燎的张罗他老婆和他订婚。
就他丈母娘那重男轻女的偏心眼,哪怕他重生五次,不,十次,他死鬼老丈人的一万块死亡抚恤金、工伤赔偿金,她也是不会拿出来的。
陈三一点都不担心什么夜长梦多,他早看透他丈母娘了,只要他这边不做人,咬紧牙关,那顾除夕就是他老婆。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给他老婆要一份说得过去的彩礼。
别的女人有的,老婆必须要有;别的女人没有的,他老婆也得有。
陈三摸着自己额头上的纱布,耷拉着拖鞋就往护士台那边走。
“护士小姐,能不能借个电话我用用啊。”陈三撑在护士台上,探出脑袋和里头的护士打招呼,“我这不是头被人打破了,家里也没个人管我,都要饿死了。我也不白打,给你一块钱,你看行不行。我就给我们村里打一个,保证说话不超过一分钟。”
护士抬眼,诧异说道:“你这头看来是真的打坏了。我这里的电话哪能打到村里呀,只能在市里打。”
陈三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一阵疼痛袭来,他龇牙咧嘴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直到1990年12月底,他们市下面的几个镇才电话,现在机关学校医院虽然都通了电话,却不能打到乡下镇上,更不能打到村里。今天才12月8号,还要几天。
陈三打不成电话,只能回病房。
还没到门口呢,就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
陈三走过去,抬手就从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瘌痢头!你这个小王八蛋!”
“哎呦我的三哥,我快喘不上气了,松开,松开。好哥哥,你快给我松开。”小名叫瘌痢头的陈建设低声哀求,“哥,我真不是不帮你挨揍。是顾初一手脚太快,我没反应过来。”
陈三松手,上下打量自己的老兄弟,怪不得能被富婆看上,吃一辈子软饭呢,还别说,真他妈像个人。
陈建设被看的浑身发毛,总有一种自己要被他三哥当肉猪卖了的感觉。他连忙讨饶:“我的哥啊,我发誓,我要是故意看着你挨了一酒瓶子,我这辈子,下辈子都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
“嘿嘿。”陈三忍不住低笑了起来,“瘌痢头,你这个誓发的好。”
陈建设摸不着头脑,谄媚的凑到陈三身边,把他搀进病房:“顾家认怂了没啊哥。瞧瞧,都给安排单人病人了,肯定认怂。”
陈三坐在病床上,把腿盘好。他指着床边的凳子,让陈建设坐。陈建设坐了,他才开口:“刘心宝那老娘们不肯赔钱。”
“不能吧?”陈建设都呆了,他猛地站起来,在病房里绕了一圈,“她就顾初一一个儿子,她舍得让她宝贝儿子去吃官司?”
“她要把她女儿嫁给我。”陈三说。
陈建设啊了一声,嘴巴大张的样子和河马一模一样。
陈三差一点忍不住给他来一下,张个血盆大口给谁看呢:“快把你嘴巴闭起来。”
“我的三哥啊。”陈建设挠头皮,“刘心宝她是真不要脸。她是不是觉得你就是吓唬她的?要不咱们就算了吧,就问顾家要个医药费,总不能真的让你娶顾会计吧。哥你心里不是一直只有李……”
“李什么李?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有个姓李的?瘌痢头,我告诉你,我陈三一个唾沫一个钉子,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反悔的。我是绝不能让刘心宝看扁我的。她只要敢嫁女儿,我就敢娶。”陈三不想听那个糟心的名字,不等陈建设把话说完,就打断他。
陈建设彻底傻了。
他呆呆的看着陈三,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三哥,你是这个!”硬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就没见过这么守信用的!
陈三受了他兄弟的赞美,说道:“我这不住院呢嘛,你帮我跑一趟我家,告诉我家老头子,就说我过几天就结婚,让他把彩礼准备好。我这也不要多,就6666.取个六六大顺的意思。”
“三哥,你这个头,医生是怎么说的?”怎么就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了?六千六百六,镇长女儿,不,市长女儿都不敢要这个彩礼。陈建设伸手去摸陈三的头。
啪——
陈三一把打掉他的手:“你以为我傻了?我怎么就不能要六千六了?顾除夕是服装厂的会计,一个月工资少说一百五,一年就是一千五。她嫁给我之后,五年就能把这个彩礼赚回来。”
门外,被自己亲妈要求来给陈三送饭的顾除夕脸腾得一下子红了。
她听见一个声音:
【别的女人有的,我老婆要有;别的女人没有的,我老婆也要有。】
那声音不是别人的,就是里头那个臭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