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年底的时候,陈三的老家,这个靠近上海的南方县级市已经因为上海的辐射,开始发展起来了。
所以,陈三的院子是水泥。
院子里还竖着一根竹竿,杆子上悬挂着一个连接了电线的灯泡。
15瓦的灯泡。
包括陈文喜在内,所有人都眯着眼睛看报纸。
“这上头的人是陈三?陈三上报纸了?这上面写了什么?”
“老陈,你给大家念念!”
这群老爷们没几个识字的。
老陈咳嗽一声,开始念:
“惊爆,本市青年陈山,两块钱摸中小汽车,同行农民一样中奖!”
“什么!陈三摸中了小汽车!”
“两块钱真的能摸中奖吗?”
“陈三人呢!他人在哪里!陈三,你过来和叔叔伯伯们说一说!”
陈文喜刚刚念完那个标题,他身边的人就炸了。
他们开始叽里呱啦说起市里,镇上的彩票,又高喊陈三的名字,想把他抓过来详细问问他中奖的情况,再没人说他偷厂里的钱了。
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金钱的光芒。
勤劳的,朴实的,善良的同时又势力的,虚伪的,精明的农村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提要去买彩票,可谁心里都想去买彩票,还都想去陈三中奖的地方买。
于是,异口同声:
“陈三?陈三你去哪了?”
角落里,摸着脖子浑身战栗的孙威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叔伯们走过去,问他:
“你哥人去哪里了?”
孙威没说话。
他还沉浸在陈三那宛若实质的杀意中。
陈三根本不是在威胁他。
陈三是真的想弄死他。
“这孩子怎么回事?大人问他怎么不说话?”
“还能是为什么,记恨我们刚才没帮他。”
叔伯们冷笑了两声,转身就要往外头找陈三,白莲芳开口了: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记恨你们。陈三去哪里你们问他干什么,他能知道什么?你们往地上瞧瞧,陈三撒在地上的钱都不见了,他对象也不见了,他们肯定一起走了!”
“怪不得好几天不着家呢!呵呵呵。”
白莲芳这话真是恶意满满,话里话外都是陈三和顾除夕不自爱,没订婚就厮混在了一起。
婚前x行为放到2022年的某些偏远农村也是可耻的,更何况是1990的现在。
叔伯们却仿佛没听见一样,抬脚往外头找人。
白莲芳气得脸都白了,还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陈文喜的目光。
她呼吸一窒:
“老陈。”
陈文喜嗯了一声,不高兴的说道:
“除夕是好人家的好姑娘。陈三干什么事情我都不意外,可你不该说除夕。”
白莲芳在陈家横行霸道十几年,第一次被陈文喜这样批评。
她臊红了脸,说道:
“好人家的姑娘会拦着我这个婆婆?”
陈文喜古怪的看了眼白莲芳,就差没明说你算哪门子婆婆了。
白莲芳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的眼神,气得胸口疼:
“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帮着你把陈三养大了,你觉得我不配做婆婆?陈文喜,你不要脸!”
说完,她一把抓住孙威就往里走走。
陈文喜笑了笑,旁边人就凑过去:
“哎呦,这回怎么这么硬气?我还当你又要听她的。”
“去去去!”陈文喜推开身边的人,“你真当我是傻子嘛!陈三本来就和她不对付,我要是不帮着儿媳妇,我这亲生的儿子能成仇人!”
被叔伯簇拥着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的陈三和除夕一起听到了陈文喜的这句话。
叔伯们哈哈哈大笑:
“老陈这回明白了!”
“孙威到底是外姓人么。这个家还是要靠陈三和他媳妇的。”
“是啊是啊。陈三他媳妇旺夫,才订婚,陈三就中大奖了!老陈你这个儿媳妇订的好。”
陈三他媳妇顾除夕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低下头,下意识就想往陈三身后缩。
陈三得意的挺起了胸脯,贱兮兮的说道:“那是!我家除夕八字好的不得了!自从我和她订婚了,我那是脑子也清楚了,吃饭也香了,连运气都变好了!”
“你们不是都问我怎么中奖的么。嘿嘿,真的是靠我家除夕!”
陈三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除夕。
他说:
“叔叔伯伯,我这个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就是一个小混混。”
他指着身边的除夕:
“你们再看看我家除夕,是不是特别漂亮?她是服装厂一枝花!高中生毕业!会计!一个月能赚两百块钱!我就是给她提鞋都不配!可人家不嫌弃我,愿意和我结婚!你们说,我要是不对她好,是不是就是个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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