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萧锐按了按眉心,有些沮丧,“都怪江夏王世子那个活宝,劝着我喝了不少酒,我脑子有点儿混沌不清。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萧错放下茶盏,“没有。”
“那他怎么会大半晌都不吭声?”
“你那几句问话,分量可不轻。”
萧锐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一面喝茶一面思忖。他一张嘴,就把闵侍郎内宅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概抖落出来……并且,闵侍郎完全可以认为,江夏王世子是特地陪他前去的,后来不是恼羞成怒强压着没发作,便是在担心自己的前程。
“还真是分量不轻。”萧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有话明日再说。”萧错站起身来,“回房吧。”
萧锐随之起身,出门时脚步有些踉跄。
萧错微微蹙眉,“没酒量就别喝酒。”
“总比你这有酒量平日却不喝酒的好。”酒有时是个好东西,能给人壮胆,萧锐笑道,“哪天咱哥儿俩喝一场?”
“……”萧错嫌弃地看了萧锐一眼。
“……”萧锐被那一眼弄得有点儿郁闷。
萧错跨过门槛,站到廊间,唇畔现出浅淡笑意,“过些日子再说。”
萧锐闻言欣喜不已,“好!”
“快滚吧。”
“是是是,我这就滚。”
萧错笑着摇了摇头,回到正屋。
裴羽还没睡,正捧着他放在枕边的《奇门遁甲》犯愁。
“你看它做什么?”萧错一面宽衣一面问她。
裴羽如实道:“你总看,我好奇。”
萧错转去净房洗漱更衣,歇下之后,把书册从她手里夺过,放到床头,“女孩子家,不准看这些。”
裴羽不服气,“皇后娘娘不也精通这些么?”
萧错语气淡淡的:“皇后娘娘一度也精通醉生梦死之道,你要效法么?”
裴羽忍俊不禁,“这是强词夺理。”继而问起正事,“二爷找你是为闵府的事情么?”
“是。”萧错正要跟她说这件事,“这一两日,闵侍郎要携妻女前来,到时需得你出面应承女眷。”
“哦。有需要我做的么?”
“没。循例款待即可。”
“那容易。”裴羽对他笑了笑,“放心吧。”
萧锐与闵侍郎的一番对话,萧错也大略地跟她提了提,“闵家女眷过来,应该会与你说点儿相关的事。”
裴羽点了点头,“不管她们说什么,我只管应承着,反正你也不指望我帮你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二爷要给你打下手,你都是勉勉强强答应的,我一个不懂事的人,你怎么会指望。”裴羽挪动着身形,头枕着他的手臂,“可是,我要是发现什么端倪,会告诉你的。帮得上你的话,不用道谢;帮了倒忙的话,不准训我。你把我当外人,随你,可我不会。”
“你这是不是又在抱怨?”萧错失笑,心里却是暖暖的,低头索吻的同时,她却把脸埋到了他肩头,像是认定他会不悦。
他落下去的唇,便吻上了她圆润白皙的耳垂。
裴羽不自主地身形一颤,一声嘤咛漫出口。
萧错觉得有趣,索性将那颗耳垂含入口中,轻轻吮吸。
裴羽被麻酥酥的难耐的感觉击中,身形忽然失力,这样陌生的感知让她慌乱起来,“我错了还不行么?”声音软软的,带着不自知的娇嗔、妩媚。
“谁说你错了?”萧错戏谑地轻咬一下,她立时哆嗦了一下,身形却是愈发柔软。
“没错……没错的话……你闹什么?”裴羽磕磕巴巴地说着话,抬手去推他的脸,“饶了我行不行?”
“这是不把你当外人。”他和她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在她耳边言语。
他的气息萦绕在耳边,裴羽觉得半张脸都要麻掉了,呼吸愈发急促。她抬手捂住耳朵,身形向下挪,头都要埋到被子里去,“睡、睡觉吧。”说话还是不利索。
萧错好笑不已,“不闷得慌?”说着话,伸手去拉她。
“不。”裴羽索性把脸埋到他胸膛,手改为抓住他衣襟。直觉告诉她,这时候越想跑越得不着好。
萧错忍俊不禁,一臂撑身,一臂再去捞她,“听话。不然——你怕不怕痒?”
“你跟我说话又不算数……你得先离我远点儿。”裴羽怕痒,怕得厉害,一手本能地去推挡他的手,一手愈发用力地抓住他的衣襟。
“长本事了?”萧错没用力,由着她手忙脚乱地跟自己较劲。这会儿的她,傻乎乎的小猫似的——脑筋明显又成了摆设。
“是你总耍坏……”裴羽还没抱怨完,便呆住了——
嬉闹间,他寝衣系带松开来,衣襟散开,男子独有的阳刚、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裴羽似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只一双大眼睛时不时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