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不清楚,上次景先生拿给我的。”萧错找到了几本书,转到她身侧落座,取过一方帕子擦了擦手,“看完觉着可用的话,要誊录一遍——我总担心没看完它就碎了。”
“可不就是,我瞧着心里也发毛。”
萧错抚了抚她的脸,“到时候你帮我?”
裴羽意外,“我可以么?”
“废话。”萧错笑道,“有什么不行的。”
“嗯!那我到时候一定帮你。”
“找我来有没有什么事?”他问。
“没。”裴羽诚实地道,“只是想来看看你。”语毕含笑凝视着他,发现他在这里的样子与平时又有不同,目光内敛沉凝,眸子里的光芒不能温暖人心,气息里透着一股子肃冷。这方寸天地之间,他所郑重对待的一切,都是他曾挥洒热血亦或运筹帷幄之事。
萧错神色又柔和三分,“想我了?”
裴羽不答话,笑着起身穿上鞋子,“我回房了,你早点儿回去用饭。”
“嗯。”
下午,裴羽回了一趟娘家,搜刮了酱桃仁、雪里蕻、麻辣乳瓜片、酱小椒这几样酱菜,这些历来都是裴夫人亲手做的,这几年则多了裴大奶奶这个好帮手。
裴大奶奶另外又给了裴羽一些宣城笋脯、肉丁黄瓜酱和小酥鱼,笑吟吟道:“吃饭像只猫似的,这小酥鱼是我得空做的,比以前的味道要好些。”
裴羽笑得微眯了眼睛,亲昵地搂了搂裴大奶奶,“大嫂做的还用说?以前做的我就觉着很好吃。”
裴大奶奶顺势劝道:“说起来,你这只吃素菜、鱼虾的习惯不大好,等到年岁渐长的时候,便不宜多吃鱼虾了。”
“嗯,我也知道。”裴羽撒娇,“所以才趁着年纪不大的光景吃个够啊。”
“你啊。”裴大奶奶哈哈地笑起来。
裴夫人笑嗔道:“你大嫂是委婉地劝你别挑食,你倒有理了。”
裴羽笑着点头,“我晓得,在慢慢改了。”事实是已经改得七八了,有萧错那个不放过任何机会的人在,她想不改都不行。只是,这些不好对母亲和大嫂直说罢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有一刻钟的工夫用饭。
萧错盘膝坐在东次间的大炕上,如意乖乖地伏在他腿上。
他手里握着小剪刀,在给如意修剪指甲,神色特别柔和,一如对待小小的他珍视的孩童。
裴羽看着这一幕,唇角上翘,又瞧着如意一身的毛特别蓬松、柔亮,“还洗澡了?”
“嗯。”萧错颔首,“脏的没个样儿了,收拾了一下。”
裴羽笑意更浓。
“瞧着还行?”
“自然。”裴羽在他身边落座,想到书房里的两幅画,不确定地问道:“那两幅画,是不是你画的?”
“嗯。”
轮到裴羽意外了,“你的画居然那么好啊,活灵活现的。”
萧错就笑:“是么?没看出来吧?”
“是啊,没看出来。以往只知道我们家侯爷文武双全,却不想,也会有这等雅兴。”
萧错笑声清朗,“以前的事儿了,这两年都不曾碰过画笔,早已生疏。若不是瞧着你书房里的字画碍眼,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个本事。”
“以后不会了,要换物件儿的时候,只去你库房里找。”裴羽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继而转去更衣。
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满满的欢喜。
他别扭也好,不声不响的霸道也好,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对她的在意。
那正是她一直以来想得到的。
寻常琐事,也能看出三二分,可以往他到底是不曾这样明确地流露过心绪。
这一日下来,她愈发喜欢自己这枕边人。
心里的情绪,直接反映到了床笫之事。
被拥有的时候,她少了羞涩窘迫,多了自内而外的投入,便因此,身体全然放松,让彼此都更恣意随性。
他自然是不会忽略她的变化,心头百转千回,末了予以她细碎的轻柔的亲吻,“阿羽,我们快点儿添个女儿,好不好?”
他想要一个小小的阿羽,让他捧在手心里宠着,与她一起。
裴羽打心底不想煞风景,却必须如此,“那……我们说了怎么算数?过完年,你就又要忙得脚不沾地。”
“没事。”他语带笑意,“得了闲多忙活就是了。”
继而,梅开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