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孟府的大门一打开,乔亦疏就往里头冲,可依旧被家丁们拦下了。
他的嗓门已经哑了,喊不出来了,只是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乔家落难、长姐丧命、家人和族人性命不保,若不求来孟遥临,他真不知道该去求谁。
而此刻孟遥临在芰荷苑坐在乔舒念的床前,俊朗的面容却一脸沧桑。
要不是有芰荷苑的下人好奇趴在乔舒念房间的窗户上偷看,大家还不知道乔舒念自戕,好在抢救及时,乔舒念性命无虞。
乔舒念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孟遥临。
孟遥临没有说一句话,看她醒了,就给旁边的丫鬟一个眼神,丫鬟急忙出去将郎中请了进来。
郎中摸了乔舒念的脉,弹跳有力,郎中朝孟遥临道:“大将军,夫人已经无碍了,以后好好静养就是了。”
孟遥临便让所有人都下去。
乔舒念绝望地闭上眼睛,想死都这么难,活着更难,她今后该怎么办呢?
孟遥临冷声道:“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朝廷的旨意昨天下午到了,乔府及所有族人共计一千五百余口,全部押往京城问罪,现在整个乔氏就剩你和庶弟乔亦疏。”
泪珠子陡然从乔舒念的眼睑滚落,她有气无力地道:“一千五百余口人都得死吗?”
“那倒未必,族中长辈们肯定是保不住了,年幼的和不管事的,也许能活命。”孟遥临道。
乔舒念拉过被子遮住了脸,失声痛哭。
孟遥临一脸冷漠,看着在被窝里抽噎的乔舒念,又道:“事到如今,你能怪谁?我已经禀告父亲和母亲,看在往日孟乔两家交好,你还是我妻的份上,芰荷苑容许你继续住,今生今世,这里就是你真正的坟墓了。”
乔舒念突然不哭了,控制了自己情绪,又问道:“蒲月葭月和无涯他们六个呢?死了还是活着?”
“活着,有人给他们医治,但身上落下残疾是肯定得了,你若是在这里寂寞,等蒲月和葭月伤好后,我会把他们带过来。”孟遥临道。
“不要!我没脸见她们,他们几个人因为我受冤枉,大将军就看在他们并没有实质性错误的份上,好生安置罢。”乔舒念抽噎着道。
又问道:“那乔亦疏呢?他现在在哪里?”
“你想见他?”
不想见,不敢见,乔舒念哪里还有脸见。
“他为了求我救人,在府门前跪了一夜,现在还在外面。”孟遥临继续道。
乔舒念忍不住又用被子遮住了脸痛哭起来。
孟遥临看她这么伤心痛哭,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迟疑半晌,又道:“我会亲自进京周旋,能多救几个就多救几个吧。”
这是他对乔舒念最后的仁慈。
“我母亲将我和扶桑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十二,还有两个月。”孟遥临颇为无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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