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不会再追究过往了,今天重新提及,真的就是一个玩笑而已。他现在也很后悔,不该说这些,惹得乔舒念难过了。
“我以前错得太离谱,没有自我救赎的弥补的话,这辈子都难以心安。”乔舒念道,“所以,今后只要事关大将军、事关这个国家,我都会责无旁贷的用我的方法去帮助。”
这句出出自肺腑,孟遥临信她。
房檐上的铃铛叮叮玲玲响了起来,孟遥临望了一眼,道:“有人要来,你去看一眼。”
乔舒念光脚跳上了岸,走到房中披上一件披风裹严实了自己,才去开了房门,原来是青燕和采莲,两人手里的托盘中端着孟遥临和乔舒念的新衣。
“这是沐浴后要换的衣裳,我们替大将军和少夫人拿过来了,底下是浴衣,洗完记得要穿。”青燕和采莲匆匆忙将两个托盘往床铺上一放,就小跑了出去,多一眼都不敢看。
乔舒念已经没有心思再下水了,在房中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换浴衣时,才发现这俩丫头准备的浴衣都是赤红色的。乔舒念无奈摇了摇头,只好换上了,有总比没有的强,然后自己泡了薄荷茶坐到矮几前喝了起来。
温泉水让人发热,薄荷茶能醒脑,能让乔舒念迅速冷静下来。
孟遥临躺在汤池里,温烫的泉水打开了他的每个毛孔,水雾迷离中看着房中穿着一身红色浴衣坐在矮几前喝茶的女子,神思漂游。
他的原配也好还是孟扶桑也好,或文静幽怨或骄横跋扈,他都能一眼看穿她们的所思所想,只有乔舒念是个例外。她像烈酒又像清茶,只有细细品,才能品出各种滋味来,却又永远品不透。
此刻,她坐在那里出神,仿佛灵魂脱离了躯壳,神思飘向了九霄云外。这般镇定淡然的乔舒念让他眼前一亮,好似不染尘埃的一朵红莲,纵使天塌地陷也不动摇半分。
孟遥临将眼神从她身上收了回来,撩动了一下水波,水面荡起涟漪。他在想,他真的了解她吗?好像了解一点儿又好像对她什么都不懂。
乔舒念此刻面容沉静,心中却愁肠百结。性子刚烈坚毅的丫头素清莫名其妙借用富家小姐的身躯活了过来,夹在康宁军和九重帮之间,处处谨慎、处处小心,又处处冒着天塌地陷的风险坐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自己认为对的就真的是对的吗?伤害了孟遥临、伤害了乔氏全族,深入虎穴才知自己错地离谱。现在的弥补能不能起到救赎的作用,能不能让自己心中的罪恶感减少,还要搭进去多少人的命,一切都是未知。
有了孟遥临的爱护,她甚至都已经忘记自己是素清了,原本该转世的灵魂和该腐烂的躯体结合在一起,这条生命又能维持多久呢?
一颗小石子丢到矮几上,当地一声,打乱了乔舒念的神思。
“不洗了,扶我起来。”孟遥临道。
乔舒念急忙起身冲床边拿了浴衣,走去泉边伺候孟遥临。可孟遥临的腿还使不上力气,想要从泉里爬上来还真的有些难,乔舒念的力气还不足以将健硕的孟遥临从泉里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