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媒婆低头想了一回,突然觉得她女儿的这个主张甚是合心意。傅家因了这些个缘故,没人愿意插手他兄妹的婚事,将这户人家与薛家说,无论成与不成,也就好与她那老姐妹交差了。与薛家这边,也是颇有说辞:宝钗若当不得傅家主母,遭遇凄苦,自是她看走了眼,倒也不足为惧;若是宝钗将那什么宠妾灭妻之事一概抹平,相夫教子,将那傅家扶植得日渐兴盛起来,她也好趁机去邀功,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步好棋。
想到这里,连媒婆就先跑到傅家喝了一通茶,将结亲的意思微微透了点风。傅试起初听到官媒打算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子说给一个做皇商出身的薛家,心里就先有几分不喜。
须知傅秋芳生得花容月貌,原本在京城颇有才名,傅家根基浅薄,原本是想仗着她结一门好亲,趁机攀附的,谁知东挑西捡,标梅之期已过,上好的货剩在家里,不免气闷不已。期间傅试还打过贾家的主意,打探得贾家有个衔玉所出的公子哥儿,得史老太君怜爱,最是个喜欢在女儿堆里混的,就打发了家里的婆子们逢年过节地去贾家探望,将傅秋芳如何如何才貌双全讲与他听。岂料宝玉对所有的女孩家都是那样,听到傅秋芳好,也是心中好生敬重怜惜,却从未有过娶回家来的念头,白白费了傅试的一片心意。
这样如花似玉的妹子统共就年龄大了些,可是若是找续弦什么的,机会还是有的,故而傅试并未绝了同豪门联姻之心。那薛家又算什么?薛大呆子的名声京城之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傅试又怎会甘心将妹妹嫁与他家?
不过一想到薛家的薛大姑娘,傅试又忍不住动了心思。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薛家小姐的身份,配他是绰绰有余了,他又早听说过薛家小姐嫁妆丰厚,最擅经营的名声,料得必定是个宜家宜室的,不由得心思活络了。原本似宝钗这样的家世容貌名声,他娶续弦是娶不到这等的,不过既然是换亲,也就不足为奇了。
傅试心中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那连媒婆道:“薛家小姐的名声我却也听过。只有一样,他家那般一个名声远播的好女儿,怎沦落到换亲的地步?”
连媒婆最擅察言观色,在薛家时,见薛姨妈一副只求打发女儿、腥的臭的来者不拒的姿态,就猜得宝钗必然是和亲生母亲不妥,心中其实暗暗有几分为她抱屈。不过连媒婆经过的事情多了,再悲惨的遭遇在她眼睛里也不算什么,心肠早就是冷硬如刀,当下笑着解释道:“还不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拖累的。她哥哥一直没寻到靠谱的人家,她又是个孝顺的孩子,也不好就这般嫁人,不顾娘家死活。因我想到府上老爷和小姐都到了说亲事的时候,这才想着撮合一回。”
傅试心中已是千肯万肯,却向连媒婆推说总要自己亲自看过了姑娘家相貌再做决定。这却不合规矩,不是正经人家能干出来的事情。连媒婆心中早将傅试骂了千万回,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客气的样子,向他说道:“府上可有什么长辈女眷?不妨由老婆子安排,去相看一回,便知端底。”傅试却叫不妥。他父母早亡,亲近的亲戚中并无什么靠谱的女眷,否则,也不会任由他如此胡为了。
连媒婆只得又冥思苦想,实在推脱不过,方出主意道:“若是老爷想相看别人,老婆子却是束手无策。只是这薛家,既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薛家大小姐偶尔也到铺子里走动,老爷想看时,只怕就着落在这上头了。”
傅试一听有理,遂赏了些连媒婆茶水钱,遣了小厮去薛家的铺子前打探。小厮去打探了几日,回来方说:“薛家铺子乱得很,大部分都是被那薛家大爷呆霸王管着的。只有两间铺子归薛大姑娘管,不过没管几年,却已经发展成好大一片了。常见她家人进进出出的,小的只远远看见过一眼,那气派,便是宫里的皇妃也不过如是了。”
傅试打听得清楚,想到自家妹子已经二十三岁,估计靠她攀附显贵之家,只怕已是没指望了,倒不如用妹妹换了薛家这摇钱树回来,也算是派些用场。虽说那薛呆子在京城之中名誉不佳,但是有薛家大小姐在手,倒也不怕他对自己妹妹折辱太过。遂派人去跟那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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