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周南正送符音回家,听她振振有词:“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觉得无论如何也得教训他们一顿,昨天还有个警察说我反抗过激了,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伤害了别人总要付出代价,想去伤害别人就做好会被人打死的准备。”
符音偶尔觉得自己太中二,她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人也开始尝试着更成熟一些,但这些想法她只是不再宣之于口,因为会显得很可笑,却也不喜欢说违背自己内心的话,于是整个人渐渐内向起来,扪心自问,符音觉得自己真的是还不够成熟,但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周南没有笑,他表情比往常更严肃一些,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A-3楼六年前死了个女孩子吧?”
安佳,跳楼自杀,当场身亡。
符音当然知道,可她是背着周南偷偷打听的,也不知道周南现在提起这件事干什么,于是没有开口。
周南接着说:“她叫安佳,是我的学妹,当年她写信向我求助过,信上说有一些同学欺负她,她不敢告诉父母和学校,只希望快点熬过这段时间,快点毕业就好了……那时我正在忙着办理出国留学的事,没有看信,后来回国我才知道她的事,才看到那些信。”
符音一脸惊愕。这么说,当年安佳暗恋的人就是周南,她被同学欺负到什么程度才肯在给暗恋对象的信上提起,最后又是怎么不堪忍受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彻底结束这一切……
周南皱了皱眉:“其实我也只是在开学那天接新生帮了她一把,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她一说话就脸红,很容易害羞……她写给我的信从头到尾都是些生活小事,也没表过白,我当时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后来太忙,收到信就全扔到抽屉了。”
符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头堵得太难受,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那当年欺负她的人?”
周南冷笑一声:“我来二高后问过当年知道这件事的老师,没有什么具体的收获,想必现在大学毕业,都生活得不错吧。”
符音想,要是能再回到那个时候,她一定要帮帮安佳,帮帮那个一直忍受痛苦却求助无门的女孩。
周南:“前两个月婷婷暗恋覃阳的信件被人抖出,整个人突然变得孤癖起来,张老师知道我打听过安佳的事,特意来找我,她说当年她亲眼看到有几个同学打骂安佳,她上前制止了,只是以为是学生之间不和睦,没有做后续处理,没过多久,安佳就自杀了。她这几年一直很自责,看到婷婷难过的样子,又疼惜女儿,又觉得这都是报应。”
所以婷婷出事了张老师即使再忙还要回学校继续工作,大概是看到女儿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反而更自责、更难受吧。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难以理解,发生这种事,凶手逍遥法外不知悔改甚至能够小人得志自鸣不已,而涉及其中无辜的人却要一辈子忍受心理上的自我折磨。
符音把车窗降下来,今天天气不好,乌云罩顶,看起来像是马上会有一场暴雨,风贯涌而入,车内沉闷的氛围被吹散了一些,周南绷着脸,侧脸的线条偏硬,显得不太友好,符音不会安慰人,只缓缓开口:“我有段时间状况很不好,觉得与其那么累去奋斗拼搏还不一定有成效,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基层过一辈子,遇到丁点大的难题就觉得自己克服不了,不敢展望未来,没有特别期待的事……”
周南冷静点评:“一塌糊涂。”
符音不好意思地笑笑,难得没有跳起来反驳:“我知道这样不好,我现在想改改了,应该还不晚吧。”
我们对过去无能为力,但未来尚在我们手中。
等符音回家时,李云居然不在,刚开始她只以为李云出门买东西去了,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李云还没回来。
符音突然就慌了,第一反应是难道王雨蕾还另有安排,李云出事了?她昨天专门请覃阳帮忙照顾一下李云的,想到这里忙打电话给覃阳,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了起来,覃阳气喘吁吁:“李云的老家在哪啊?她说她要回家了,我送她到车站,买瓶水的功夫人就找不着了。”
符音急忙准备出门:“人不见多久了?你还在车站吗?我马上过去,她哪有什么老……”
符音只换了一只鞋,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保持通话,两手正在系鞋带呢,突然反应过来,肩膀一松懈,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喃喃自语:“回家了?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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