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放着他新学的奶油蘑菇培根汤。
很简单的一餐,看上去似乎还有点温馨。
大概是因为对方将汤汁淋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嘿宝贝儿,还记得吗,”亚瑟坐在他的面前,微微地扬起了脸,“你应该给我一个吻的。”
裴言抬起眼睛,静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还是那么英俊,英俊得让人移不开一点的视线,雕刻般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而分明。
他嘴角带笑,声音带着慵懒,似乎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裴言的心脏忽然颤抖了起来,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找到任何饿的区别,回忆是真的,脸也是真的。
那么什么是假的?
如果什么都不是假的,那算什么……
他算什么呢?
他竭尽所能地决定再去爱一个人,那种勇气和一切,都是个笑话了?
在亚瑟面前,他又到底是什么呢。
“哦宝贝儿,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亚瑟没有等来吻,显然有些失望,但是又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意料之外的大概是对方太安静了。
青年的脸色不大好看,有些苍白,琥珀色的眼瞳里满是迷茫,像是走失了的小鹿,看上去……会让他有一种想要侵入的冲动。
他的相貌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淡薄的唇上又有些惹眼的红,让他忍不住想起曾经吻住对方的冲动。
我应该吻住他,他本来就是我的。
亚瑟抬过对方的下巴,刚想要说些什么,裴言却忽然发难。
他十分镇定得做出了一个并不太镇定的动作,手一横直接将那温暖美味的食物打在了地上。
盘子的声音碎得乒呤乓啷,一阵喧嚣。
滚烫的酱料还溅在了裴言的裤脚上和□□的一片脚腕上,白皙的皮肤因此微微泛红。
亚瑟沉默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然而阴冷的气质已经从他的身上散发得很好了,裴言光是看着他的眼睛,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很好,他想着,露出你真实的面孔来吧,摘下亚瑟那层面具的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亚瑟果真不再忍耐,铺天盖地的炽热的吻掠夺着他唇里的空气,他被对方逼迫在沙发的一角上。
裴言从前不喜欢挣扎,尤其是面对亚瑟的时候,因为亚瑟太强了,如果想要让自己更好,他的确不应该挣扎,挣扎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痛苦,与其想着现下挣扎,不如想想后面的事。
后来亚瑟变得温情又诱惑,他态度慢慢软化,臣服在身体的*之下。
可是今天他却没有,亚瑟依然强大,不……甚至说他比从前更强大。
从前的亚瑟身上虽然也散发着一股子的危险味道,尤其是嘴角迷人的笑,可是如今的亚瑟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帝王,帝王是没有什么情意的,他不可能比一位风流浪子更好说话。
哪怕看起来是。
可是他如今挣扎了,他死命地挣扎着,像是个落水的孩子,竭力地挣扎着。
也许是这种挣扎激发了对方的血性,等到裴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感到胳膊上一阵痉挛性的疼痛。
这种疼痛让他额头直直地冒出冷汗,他死死地咬着唇,才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溢出。
亚瑟心里沉得不能再下去了,然而看到裴言痛苦的神色他还是顿了顿,然后伸出一只手撩开了对方的发丝。
“我不想弄疼你……宝贝儿。”
亚瑟压在他的身上,雪翠色的眼眸里泛着血色的光,仿佛要将他锁死在眼里。
“亚瑟可以弄疼我,”裴言脸色苍白而黯淡,唇色却益发鲜艳欲滴,“但是你又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果然是对方的逆鳞,对方显然勃然大怒,然而比直直发泄出来更可怕的是对方还在忍耐,这种忍耐让裴言看着他的眼睛都觉得不寒而栗。
“是吗,你这么喜欢被弄疼吗?”亚瑟不怒反笑,只是这种小声实在是毛骨悚然,“可以啊,我会一点点地……把你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弄疼一遍。”
裴言低着头,没有接话。
“你不是喜欢被弄疼吗,怎么,现在你又……”
亚瑟的脑海被怒火占据,那种黑色的欲|望席卷了他的大脑和身体的任何一个瞬间,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显然已经他逼到了一个极点。
没有人能将现在的他逼到这个地方,因为那些人在这一过程中通常都会扭曲着身体,然后面目狰狞地死去。
可想而知那果然是一种盛极的怒火。
可是亚瑟的话却又戛然而止。
青年那寡淡而俊美的脸上划过一条细细水渍,很快地顺着他的下巴,滑落下去,正好滴在他的手腕上。
“不要哭……”亚瑟忽然惊慌起来,一阵从灵魂深处升起来的疼痛刺穿着他的心脏,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对方,这才发现对方消瘦得厉害。
他放弃了弄疼对方的想法,那一瞬间脑海内的黑风暴一瞬间平息了起来,潺潺的水流从四面八方的戈壁裂缝中涌出来,滋润温柔着一切。
他温柔地抱住了对方,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可是天晓得,他什么都不信的,他连自己……都不信。
“不要哭,裴言,不要哭……”
身下的青年却一直沉默着,良久,才轻轻道了一声。
“把我的亚瑟还给我吧。”
亚瑟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