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会想着如何婉转地、曲里拐弯地劝解几句,数次无果后,现在也无可奈何了,只当作没有看到。
“是虞姬所出的三爷,据说主公一向很宠爱他。几年前,他擅自做主,以海货商人的身份作为幌子跑到京城来。不过还真让他做出了点成绩来,主公也就随他去了。没想到,三爷求功心切,竟然先斩后奏,策划绑架福星贵郡主以要挟、劫杀宁世子,结果还没等到主公批准他的计划,他就被人给盯上了。
“哦?就是那个什么夏若雪以死明志那件事?”郁正然悠悠哉哉地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那件事后,郁先生也跟他讨论过,那时他们都觉得是北齐王让人做的,估计是因为上次对齐浩宁的追杀失败,才意图走的曲线,只不过这个招数实在不怎么样。
郁先生刚才陈述事情时的措辞都在极力突出“三爷不是主公有意派到京城里来的”,意在不要再加深那父子俩之间的隔阂,可是郁正然脸上毫不在意的神情让他彻底挫败了,只能深深地暗叹了一口气。
郁正然优雅斯文地喝了一杯茶,才淡淡道:“先生说吧,现在父亲要我做什么?如何做?”
郁先生不敢再兜圈子,赶紧说道:“主公要我们做了他,要做得隐秘,就如普通的劫货杀人。”
“做了他?”一向深沉内敛的郁正然震惊了,那个总是亲生儿子了吧?虽然是庶子,也是在身边二十多年的亲生儿子好吧?不是还说是最宠爱的儿子吗?
郁先生的眼里也不是他自己以为的平静,说实话,他刚看到密信中的指令时也是震惊如此时的郁正然。
虽然,自古谋大事者,有时不得不果决,有段为求生之魄力和勇气,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他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教导少主的。
但如今,面对主公的“果决”,少主和他都还是无法淡定,或者说,本能地无法接受,这就是“兔死狐悲”吗?
不,郁先生眼眸暗了暗,少主是不一样的。虽说都是庶子,但主公在少主身上投入了那么多,自然不是那个急功近利的三爷能比的。至今,他还珍藏着主公当年托付他照顾、教导少主的信,字字句句都让他为之动容,也让他更觉得身上的担子重,感动于主公对他的信任。
想通了这一点,郁先生又振作起来了,开始说服郁正然,也是为他家主公的“狠”作解释:“少主,现在主公的力量还太薄弱,不是起事的合适时机,若是让椅子上那位抓到我们的把柄,就能名正言顺得讨伐主公的封地,甚至将主公绑到京城来。”
当年内忧外患,很多地方民不聊生。皇上也算是顾全大局,为了避免内战带来的生灵涂炭、人心惶惶,让北齐王发誓留在封地,永不回京,前面的事就一笔勾销。皇上还当众承诺除非北齐王再有不臣之心,否则绝不会“秋后算帐”。
这些年,大周的经济平稳发展,国库也充实了不少。尤其北齐王在南海的一大笔财物、大皇子藏在青莲庵的军费都落到了皇上手里。还有,据他们估计,既然火枪配方已经被皇上找到,那前朝留下的财务也必定已经到大周国库里了。
如今,西北、西南的战势已经趋于稳定,南海地区的海匪也已肃清,加上皇上的心腹部队掌握着可怕的火枪。若是皇上这时决心攻打东北的北齐王封地,以谋反处置北齐王,……
而皇上一向自诩为明君,为了不留下污点,动手前就需要一个正当理由,即“北齐王筹谋谋反”。
这个时候,三爷一旦暴露身份,不就是将最好的谋反证据送到皇上跟前?
郁正然“嗤”了一声,冷声道:“那就安排吧!”这不算什么难事,如愿坊有一个分支就是专门负责行驶“劫匪”之职的,比真正的劫匪还专业,官府绝对找不到一点漏洞。
既然北齐王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他有什么好心疼的,敢把主意打到小仙子和宁儿身上,找死!就如他的愿好了!也让“父亲”看看他这次是多么的“顺从听话”,多么不折不扣地完成他的命令。
郁先生自然看到了正然眼里的讽刺,但是,唉,先这样吧,上次少主“失手”,没能杀了齐浩宁,这次若能顺当完成任务,也算是“将功补罪”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