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伯伦对着这变化越来越明显的世生叹道:“但这可是往神仙的前院扔魔头啊,你不怕那些‘神’怪罪?”
“怕什么。”只见世生淡淡一笑,然后平静的说道:“以前我还刷棍子的时候就敢跟‘神’对砸,现在都玩刀了,没理由胆子反而小了…………而且,你说当几个人和一群妖怪一起出现在神的面前,如果你是神的话,你会相信哪一边?”
好个欺神骗鬼的家伙,刘伯伦眼巴巴的望着世生,将这话在心中回味了两遍,他自然明白世生的用意,只要将那乔子目引进瀛洲,日后如果有人或神问起,便将这责任直接推到乔子目那老贼的身上便是,反正那老贼先前不是也放出过类似‘统领三界’的大话么?
那些神既然将拯救人间的任务给了人自己,那好,现在妖怪出现在了神界,看他们会不会同样淡定得了?
世生曾到过三途村的边界,从那巨足老人处也得知了一些有关三界相连之说,与神界相连的瀛洲,虽算不上神界,但是也是三界中孤立的所在,所以,甭管他能不能前往神界,但是只要去了瀛洲,世生再把两界笔这么一毁,你就没想再回人间了。
想到了此处,世生转头望了望门外的夜空,心中想道,老天既然不让我用八荒尽荡,那我也只有这一个主意了,所以你切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是啊,要怪就怪老天吧。
而刘伯伦也不是什么善茬之人,在听到了世生这个近乎于‘逆天而行’的办法之后,瞧世生满脸认真绝非说笑,于是,在那股震惊过了劲儿后,刘伯伦的脸上很快的也浮现出了笑容,只见他猛灌了一口酒,然后对着世生说道:“好,痛快!就这么办!你小子玩的路子可真是越来越野了,娘的,起码能救了人间再说!可是…………这玩意该怎么用?”
说到了此处,刘伯伦又瞧了瞧手中的两界笔,而世生记得少彭巫官曾告诉过他这笔的用法,于是便开口说道:“这笔能吸月光,好像半年之内只能用一次,吸饱了月光在地上画圈就能开门,但能开多久不知道,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只引老贼进去。”
“也就是说,还是免不了要在此同那些妖怪一战了,是么?”只见刘伯伦若有所思的说道:“先消减他的兵力,之后再把他引入瀛洲…………在之后呢?仙门关上了,你要怎么办?”
“我有办法。”只见世生淡淡的说道:“你不用管我。”
“你有个六办法。”只见刘伯伦哼了一声,随后一把揽过世生的肩头,将酒葫芦塞进他的手中之后,对着他大咧咧的说道:“即便最后没了办法,到时候老子陪你便是。”
世生苦笑了一下,看来还是没能瞒过这多年的好友,因为刘伯伦当时已经看出,这世生似有牺牲自己的意思。
但他俩谁都没有明说,此刻夜仍在继续,等到第二日傍晚,李寒山终于回来了,看上去这一天的时间并没能让他冷静的下来,面对着两人,他仍是那副十分自责的神情,而世生了刘伯伦对视了一眼后,也没多说什么,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你们………………”李寒山愣住了。
只见世生笑道:“你们什么,你小子也真是的,没算出来就没算出来呗,害的我们这个担心你。”
“可是…………”李寒山欲言又止,而刘伯伦则趁机环过他的脖子,笑道:“可是个屁,别多想了,放心吧,即便不用那狗屁阵,咱们现在也有办法能让那家伙不危害人间了。”
说罢,刘伯伦便将两人临阵磨枪想出的注意告诉了李寒山,不出意外的,李寒山越听越惊,到最后有些颤抖的说道:“这,可真的能成么?”
“一定能成。”只见世生说道:“放手一搏,只要将那老贼囚禁在瀛洲之中,人间便可得到太平了,之后……如果不能救出图南师兄,那我们一齐留在那里陪他便是,你说是么?”
心事重重的李寒山木讷的点了点头,而刘伯伦见他还有些消极,便趁他没注意,一手揽过了他的脖子,用葫芦朝他嘴里大口灌酒,李寒山奋力挣扎,而刘伯伦则哈哈大笑道:“好啦好啦,觉得我俩的计划行,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多大个屁事儿,咬咬牙不就过去了?知不知道?知道就回我一句?嗯?怎么不说话,说啊?”
“你把我嘴堵上了让我怎么说!”只见李寒山挣脱了刘伯伦的大手,然后一边擦着脸上的酒一边无可奈何的说道:“酒鬼,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德行。”
“哈哈。”只见刘伯伦又把它拉了过来,然后醉醺醺的说道:“美酒和兄弟,有这两样东西在,我为何要变?到是你小子,遇到点挫折就哭哭啼啼的好像个娘们儿。”
“你才娘们儿呢,酒鬼。”
“我没你母亲们儿,你这睡不着觉的瞌睡虫。”
夕阳下,李寒山和刘伯伦两人彼此拌着嘴,而世生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那入西的阳光在他们的身上堵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芒,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那么的清晰。吵吵闹闹间,李寒山终将自己心中的心结暂且放在了一边,而不远处,小白和白驴娘子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多少年了,兄弟三人互相打闹的时候越来越少,如今瞧他们又闹在了一起,他俩难免会从他们三人的身上又看到了曾经的时光。
只不过,当年的巫山三鬼如今各有变化,曾经的瞌睡虫李寒山因太岁入梦而选择了僵持着清醒。而世生也从曾经懵懂自卑的少年,变成了现在半头白发且稳重成熟的男子。倒是刘伯伦,他还真没怎么变,一直以来,他好像真的都是这副德行。
真不知道,明天以后他们三个,还会不会再有这般快乐的光景。想到了此处,小白又低下了头,她用双手紧紧的抓着裙摆,脸上流露出的,竟是与李寒山相差无几的自责之情。
怀旧的时间总是特别快,在互相调笑闹了一会儿后,他们确实要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了,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三兄弟回到木屋之中,开始收拾东西,在这几日,小白和那弄青霜用随身的针线为几人缝改出了几件袍子,弄青霜在刺绣织锦上也相当有造诣,虽然用的都是三人的旧衣,但被她一股到愣是焕然一新,束腰修身的长袍,是为了更方便战斗,袖子开到手腕上三寸,领口缝上了一圈蓬松温暖的貂绒,而最让三人满意的,则是背后的刺绣。
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孔雀,有他们在,孔雀寨的火种还没有熄呢。
世生摸着那只孔雀,心中更是下了决意,我们都是凡人,但也决不放弃。
穿好了衣衫,世生将实相图和师父的画轴有背在了身后,而那七件法宝,他则交给了李寒山,甭管这法阵能不能用,还是放在他身上比较好吧,因为世事难预料,万一李寒山又想出了阵法的诀窍呢,不是么?
而刘伯伦没有任何准备,对他来说,只要有壶酒就成,这不,在穿好了衣服之后,刘伯伦还是举得拘束,于是便将那袍子解开,露出了胸襟儿,而世生在准备妥当了之后,先是看了看外面夜色,随后对着众人正色说道:“各位,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世生,非要讲这些么?”刘伯伦在一旁打趣道:“用的着这么严肃?”
世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让我说下去吧,是接下来的,将是咱们的最后一战,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只有一句,我现在要说出来,各位…………我世生今生能有幸与你们相遇,能有幸和你们一同历练一同战斗,是我最感到荣幸的事情,不论这场战斗是胜失败,但是能认识大家,实在太好了!”
说罢,世生含着眼泪一躬到底,而刘伯伦和李寒山听到这番话后,心中难免也是一酸,他们心中所想的,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于是,众人同样一躬到底,起身之后,刘伯伦拍了拍世生的肩膀,然后对着他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煽情了,两三句把我说的都有点想哭,算了算了,别说这些事了,男子汉大丈夫,我要对你们说的话只有一句,都别死了,知道么?”
众人笑了笑,然后互相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后,世生这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布包,将其打开之后,世生对着刘伯伦和李寒山说道:“好了,大战在即,我想我也该把这两个东西给你们了。”
刘伯伦和李寒山上眼一瞧,只见世生手中托着的是两颗珠子,一黄一篮,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类似雾气般晶莹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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