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两万出来付医药费,老娘的肠子被你踢断了,哎哟!”美霞又倒在地上,悟着肚子,“我们要见官,打110,我要告你拐卖人口。”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美霞一会儿悟着肚子,一会儿捂着被打肿的脸,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她并不打算放过“花茶铺”老板,至少,要把“勾子”买她的钱赖掉。
“花茶铺”老板也是饱经风霜的江湖老油条,一看这架势知道完了,这“花茶铺”开不成了。他嘴里说着好好,你等等,我回屋拿钱我们就去医院检查,退回屋子里,转身就从屋子后门跑了,边跑边骂,“撞到鬼了!你个臭婆娘想讹我,你还嫩了点儿!”
后来美霞还是自己回到了南门马刀的卡厅上班,一来是由于马刀是黑道围子老大,罩得住她,能让她少许多担惊受怕,二来当初她被勾勾儿小伍勾走时,还在马老板这儿寄存了两万多块钱,她要把钱拿回来。美霞很痛恨马老板,她在上班时小挎包夹层里,仍然藏了一把锋利的剪刀,有时她真想从后面一刀捅死马老板自己再自杀算了,但她却一直并未这样做。因为美霞回来时,一提起存在他这里的两万多块钱的事,马老板顿都不打一下就承认了有这笔钱,而且,每次,马老板来了兴趣,要美霞的身子,都是戴套,都是给了钱的。
马老板也很惊讶,这才没几年时间,美霞就完全变了,变得有时他都有点害怕。美霞的眼睛里,不再有光彩,而始终透露出浓浓的挥之不去的忧郁,即便在笑,笑容也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感情。
每当华灯初上时,美霞就打扮得性感而妖娆,到卡厅上班去了。卡厅里没生意,她就和老板说一声,到周围最繁华热闹的河边公园或豪华酒店门口揽客。她涂着红艳的唇膏,扑着雪白香喷喷的脂粉,把头发染成了那种流行的亚麻色。凡懂路的人一看见她的模样神情,就知道她是个卖家。因为凡是出来卖并且有些日子的妓女,因为频繁地将大腿奓开,因而屁股都锻炼得很翘很肥大,“底盘”很重。
她常乖巧地对有意的客人说:“先生,玩会儿吧,我很乖的,让我趴着我就趴着,让我躬着我就躬着!”
“哥哥你看我的胸好大,比叶子楣的还大,来个胸推好不好?……”
美霞找了个男人,养着他,供他吃喝。
谁也想不到,她找的男人,竟是以前马老板手下的——要多丑有多丑的“龟头”。
那晚已经时过夜半,下起了大雾,生意很清淡,马老板也出去打牌去了,其他几个小姑娘一看老板不在,也溜出去吃夜宵去了。美霞百无聊赖间,来到卡厅前院门口龟头住的门卫室,坐在门口边椅子上,一边打望看外边路上还有没有客人上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陪龟头聊天。
在昏暗的灯光下,头发花白的龟头驼着背喝着酒,有些醉意,却很悠然自得。
他哼着跑了调的戏文,熏熏然地突然对美霞道:“霞妹娃,你身子上的病并没有好,我凑近你身上轻轻一闻就知道,有股子寒湿馊味儿,虽然很淡,但那是你人年轻,身体好压住了,时间久了加上做这行久了,你一定会死在这个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