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常年在外远游,在府的时间极少。那小姑娘远远见过几次,看着倒是挺乖巧可爱,听说被崔璟炎宠的厉害。崔璟炎这货,他倒是第一次看见那般狐狸的他还会笑的温柔成那样子。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个绝对不是他认识的崔璟炎,太可怕了!
“璟萱是你妹妹,璟炎大你几月,是你哥哥,说话这般没大没小!”如果说让老夫人最无奈的人是这位阿韧,那最最让她头疼的,就是璟炎和阿韧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水火不容。
阿韧的身份不能揭露,他的面容也太像他父亲,这府里,只有老安国公、崔璟炎、崔璟晨和她知道阿韧的存在。阿韧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子,但老安国公在他两岁的时候把他抱到府里来,秘密养着。如今,都过了十几年了。阿韧陪她的时间最久,感情也最深厚。
不是亲的,又怎样呢,在她眼里,这就是她的亲孙子,与璟炎璟晨并无不同。这孩子是个命苦的,她总是忍不住地心疼着。
阿韧忍了忍,到底没再反驳。老安国公和老夫人对他恩重如山,崔璟炎那只讨厌鬼,姑且算是他的亲人了。至于哥哥,他才没有那只黑心莲哥哥!
眼下,他移了移眼,被遮住的魅惑眼神好奇地飘向老夫人,“您把令牌给了她,血七自然会跟她坦白关于血錡的事,她自然是会来找您的。她才八岁而已,您要怎么跟她解释呢?”
依着崔家的基因,就看崔璟炎,都知道那小姑娘肯定也不是个蠢的,况且老夫人都选定了她,那说明这姑娘自然不简单。老夫人识人的眼神,他绝对相信。但他还是不懂,再怎么优秀,她才八岁。暗卫,血錡。倾轧,权谋。这些,她能理解多少。把暗卫给她没什么,但也太早了吧。
“呵呵,自然。璟萱啊,可不是一个容易看得透的人呢。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由你给她解释如何?”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明摆着是不容推辞的吩咐。而且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老夫人迅速地转移话题:“一年了,阿韧都去了哪里,你师傅可还好?”
老夫人的强硬姿态让阿韧无奈,但说起来,血錡也归他管了多年,他倒是真的需要去看看老夫人交付给的这个丫头是否担得起整个血錡。而且,他非常好奇,这个能降住崔璟炎的‘妹妹’,是何方神圣。
于是,他勾起嘴角,浅浅笑了,笑的浅淡,水润的唇看起来异常可口:“师傅哪里劳人挂念,精神矍铄,年前得了个忘年交,年后还有人求着要去拜师,可正是春风得意,都快不记得我这个徒弟了。”
说道年后那人,分明眼里都闪着兴味的光,嘴角的笑都变得似笑非笑。
“哦?那苏先生别具慧眼,雍智非凡,真是难得,那位忘年交倒是个厉害的……”
外面,忽地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着女子特有的轻柔浅辙,渐渐近了,老夫人屋里的第一人,大丫鬟碧痕的声音从外面沉稳地飘进来:“老夫人,大小姐来给您请安了。现在在花厅里候着呢。”
屋里的阿韧挑了挑眉,兴趣盎然,嘴唇张合,默然地说着“您如珠似宝的孙女来了……”
老夫人笑看他一眼,声音异常平稳地朝着外面吩咐“今个我在礼佛,大小姐日日来请安,诚孝我自然是知道的,天冷,也不必来见我了,让她回去罢。”
话落,再不言语。碧痕在外面倒是讶然,怔了片刻,还是朝着里面福了个礼,言道“遵命”,转身踩着小碎步匆匆走了。
庵堂离花厅近的很,片刻后,碧痕便挑开帘子进去,笑着朝坐着优雅品茶的崔璟萱回道:“大小姐,老夫人正在礼佛呢,约摸着还得一会子,老夫人体贴您,已经吩咐了,天冷不必候着,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崔璟萱端着玲珑套花粉彩瓷盏的手顿了顿,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不解,祖母对她避而不见?为何?把令牌给了她,阿拙说的简短,但祖母不需要解释叮嘱一下什么吗?就这样轻飘飘地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再无只言片语?
“碧痕姐姐,我知道了。既然祖母在礼佛,那我就不打扰了,隔日再来。”到底,老夫人不想说,她又如何让她开口呢。或许,老夫人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罢。这种事情,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碧痕姐姐,不用送了。祖母还靠着你服侍呢。”她站起身来,和煦地笑了笑,眼里闪着细碎的柔光,伸手拦了要送她的碧痕,微侧身子,喊着带着的侍竹等人:
“侍竹,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