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在神志惺忪中隐约记起了什么,撩开身上的被子一个轱辘做起来,急急忙忙朝床铺四下看去。
屋子被晨起的阳光充溢得透亮。尽管还没开窗,曦光已经透过窗格子星星点点地撒进来,在白褥子上烙上金黄的小方块。
听到南月起床的动静,传铃推门进来,满脸喜兴的笑意,道:“小姐?小姐可算睡醒了。都快晌午了。”
“啊?!你怎么不叫醒我,还有好多药材都没有试啊,怎么就让我睡这么久。”南月懊恼地整整衣服,从床上跳下来。
谁知传铃扭扭捏捏起来,支吾到:“不是说,不是说女孩子第一次的话,第二天都需要睡好久,有的老嬷嬷说她们伺候过的主子,有的要睡上一天才缓过来呢。若不是小姐习武,身子骨强健,不也得……”
说到这里,却不往下说了,只掩嘴吃吃地笑。
南月锤着有些酸痛的肩膀,脸上表情极其丰富地瞪着传铃:“什么第一次,什么睡一天,宫里那些老妈妈又跟你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说话我都听不懂了?”
说着又咯吱抻了一下脖子,嘟哝道:“穿着衣服睡觉真是难受,觉得脖子都不会转了。”
这下轮到传铃懵了:“小……小姐,你,你们是穿着衣服睡觉的!你跟皇上,昨晚……”
“啊——”传铃惊叫一声,顿时捂住了嘴。
南月这时才想起来床上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圆睁着眼睛脱口而出:“完颜旻呢?”
“皇上,去早朝了呀。”传铃惊悚地看着南月,认知出现了短暂性错乱。
“喔,对哦,没事了,我要吃饭,早饭做了吗?”南月套上鞋子就准备往外走,却被传铃一把拉回来。
“等等,小姐小姐你回来!”传铃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南月拉住。
“小姐和皇上,难道没有,没有那个吗?”
“哪个?!”南月探腰瞅着传铃,乍有其势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为什么一早起来这丫头就不对劲啊。
“昨晚皇上不是留宿椒房殿?”传铃眼里闪烁着一长串惊疑的问号。
“喔——是啊——”南月脑子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立时明白了传铃话里的意思,幽幽地道:“皇上嫌他自己的床不舒服,到椒房殿的床上睡了一觉,睡得非常安稳,有问题吗?”南月眼睛眯缝着,笑出一排灿烂的小齿。
“啊,没事没事小姐快去用膳吧。”传铃脸上堆出一个比哭要难看一点的笑,推搡着南月到前厅用早就凉了的“早膳。”南月的这种笑容她实在太熟悉不过了,里面藏了至少有一万年的鄙视。
原来,小姐和皇上,什么都没做啊。
南月到了前厅的时候,一排丫头喜气洋洋地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一副了然的表情,齐刷刷吼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奴婢恭请娘娘用膳。”
传铃暗叫不好想阻止这帮丫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南月那种专有的鄙视眼神又重新闪烁了一遍。
“这是什么?”南月指着一块乌漆八黑的东西问。那块看不清颜色的食材浮在一碗亮晶晶的羹汤上。
“娘娘,这是皇上特地命御膳房送来的,新鲜的猪肝汤呢,宰的都是上林苑新贡的八宝猪。”绿儿替南月摆好汤匙食箸,乖觉地说道。
南月欲拿汤匙的手停在了半空。完颜旻要御膳房给她送猪肝汤做什么?猪肝不是补血的吗,她又不贫……
看着南月渐渐变化的神情和忽然睁大的眼,传铃忙恨不得堵住绿儿的嘴。
但还是迟了。银环又满脸幸福状地插了一句:“娘娘真是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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