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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云溪板着脸:“这段时间反省得怎么样了?”
“我错了,娘。”薛瑶态度十分乖巧,跟前几天判若两人。
“错在哪里了?”
“意气用事,不够沉着?”
廖云溪摇头。
薛瑶只好继续试探着问:“心有狭隘,不够友爱?”
廖云溪继续摇头。
“那就是心思不够深沉,手段不够隐秘啰?”
廖云溪轻轻瞪了她一眼:“你这几天都反省了些什么东西啊?”
薛瑶撅嘴:“娘,我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个薛莹就是缺教训啊,她以为拉大姐站在她那边替她隐瞒,她私下跟庚表哥见面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还跟我们装无辜,她做了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好不好?”
“所以呢?大冷天的你把我安排的轿子支走,让她走着去参加宴会,差点迟到?提前在屏英郡主那里给她下眼药,让屏英郡主出手羞辱她?安排座位的时候故意把她跟最没礼貌没教养的人放在一起,让那些外人来对她指手画脚的?”
薛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瑶儿知道错了。”
“错哪了?”
“不该把外人拉进自家人的争斗中,丢了建安侯府的脸。”
“还有呢?”
“还有?”薛瑶不满,“娘,我都认识到错误了,您就手下留情,别再关着我了行不行?”
“我没觉得你真的认错了。”
“那是因为我冤枉啊!”薛瑶嚷起来,结果被廖云溪横了一眼,不得不乖乖收敛起脾气,“大姐都求到我跟前了,我总不能不答应吧?而且除了支走抬轿子的人,我可什么都没做。屏英郡主和座位安排都是大姐……”她后面申辩的话在廖云溪犀利的目光下销声匿迹,一颗心顿时虚了。
“瑶儿,你自小就聪明过人,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怎么越长大就越……唉!”
薛瑶撅嘴,有些恨恨地问:“娘是觉得我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现在成了废人了吗?”
没错,她近一两年确实遇到了瓶颈。她小时候太过于锋芒毕露,将自己推到了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顶点,可是人的知识储备是有限的,她前世记下的那些诗词对句正在逐渐消耗完毕,她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敢再拿出来显摆了,生怕哪天拿不出心东西来会被人耻笑。而与此相对的是,她的同龄人却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显现出属于自己的风采,有人相貌出众,有人才华横溢,还有人温柔谦让,总之各有各的好处。
一方面是自己摇摇欲坠的巅峰地位,另一方面是逐渐崛起的同龄人,她承受的心理压力日夜累积,几乎已经要把她逼崩溃了,导致近来行事越来越沉不住气。这个时候,“仇人”薛莹的出现正好给她一个出气的理由,所以她才会没有进行周密部署就一而再地对薛莹下手。她原本以为薛莹这种爹不疼娘已死的人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没想到廖云溪对薛莹的关注和疼爱却出乎常人的预料,以至于她一次次撞在廖云溪的枪口上。
唉,如果廖云溪也能做到想薛骐那样不闻不问,她的计划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一点,薛瑶尤其的委屈和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