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璟抬头,发现廖云溪神色非常的沉静,甚至因为太过沉静显得似乎有些阴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曲折,饶是如薛璟这般聪慧的人也觉得有无数疑问无法解答,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发问的时候。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看向暗流汹涌的天河江面,暗暗祈祷薛莹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薛莹窝在被子里,仰着头撒娇:“好晕啊。”
闻言火炉忽然有一种转身离开、不想跟她说话的冲动。但他毕竟是一个理性且稳重的人,顿了顿之后还是来到了她床前:“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救你?”
“你比我聪明,还看不出来这是慕容静设下的局吗?薛瑶脑残被利用了都不知道,我们可不能跟着犯糊涂。”
“所以你宁可拼着差点丧命,也要帮薛夫人度过这一关?”
“不只是为了帮她,也帮我自己啊。”
话虽如此,火炉如何听不出来她语气中的心虚。她这一次落入陷阱,其实大可以在受伤之前就脱困,但她不但用暗号阻止了他的救援,还故意装作不敌容鄯的样子受伤中毒,唯一的目的,就是消除慕容静的怀疑。毕竟一旦让慕容静知道她才是薛家嫡女,薛家如今安稳的地位将会遭受极大的威胁,而近在眼前的廖云溪将会是第一个遭殃的。
她在船上将计就计装作落入陷阱的样子,一再遭遇危机、靠近死亡,其实就是在一步步洗清廖云溪的嫌疑。
这一招险棋虽然有效,但火炉始终认为不值当。但事已至此,再责备她也于事无补,所以他转而问:“你确定毒素都解了?”
“嗯。”薛莹点头,“放心,伤口不深,明天我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火炉默默离开,过了一会拿了面铜镜放在面前:“你看看自己的样子。”
唇色发白、脸色发青、眼圈发紫,所谓女鬼也不过如此。
薛莹却“噗”地笑了:“火炉,你越来越幽默了,好可爱啊。”
火炉收回铜镜:“只是想提醒你,下次遇到这种事三思而后行。你要我活着,总不能自己先死了。”
薛莹无言以对。
“没事就好好休息吧,我走了。”火炉也无意对此纠结太多。
“我睡不着。”
“折腾了一夜,还受了伤中了毒,怎么会睡不着呢?”火炉奇怪。
薛莹支支吾吾地没回答,火炉却很快就明白了:“跳河的时候很害怕吧?”薛莹会游泳,但对河水的恐惧却很难克服,这一次为了脱困跳河,外人恐怕很难理解她经历的煎熬。
“我还以为我不怕死的,可是事到临头,证明我太高估自己了。”薛莹很是羞愧,“明明会游泳,结果一到水里就慌了,像疯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要不是寒侍卫当机立断把我打晕,我恐怕会连累那些来接应我的人。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在水里的情景,害怕。”
“我该怎么做?”
“跟我聊天吧。”对于这件事薛莹绝对是乐此不彼。“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什么?”
“你的精神支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