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明途师父的脸:“以前我总觉得师父性格古怪、喜怒无常,可现在我好像能看懂她的心情了。”
“什么心情?”
“憋屈。看透一切却无能为力的憋屈,最重要的是,明知道自己在受伤在痛苦却无处申诉的憋屈。如果要伤害自己的人是那个你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的人,你是选择顺从还是反抗?如果自己最在乎的人伤害了无辜的人,你帮谁?如果你的爱人和你的亲人产生冲突,你站在哪一边?还有,你刻苦铭心的爱恋、你饱受折磨的一颗心,和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之间,你选择谁?如果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在这样的选择中挣扎,人就会变成她那个样子。”薛莹想哭,眼睛却是干枯的,“直到今天我才看清楚,看起来活得那么嚣张的人,原来心里藏了那么多的苦。”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薛莹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没有办法解释,当她听见断断说对不起时,心里的感受。那个被她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的孩子,用那种充满怜悯和愧疚的语气跟她对不起,她又能说什么?
说没关系?还是追问到底为什么?或是试图抗争一定会到来的伤害?
就像当年江离太后为了守护大固的安稳,狠心将年幼的云阳公主送入感孝寺剃度出家,云阳公主又能说什么?她有一颗七窍玲珑、桀骜不驯的心,就算成了感孝寺的明途,她也仍然是最不合格的佛门弟子,可她的反抗除了不念经、不戒荤,还能做什么?她不能抗争自己的母亲、不能抗争这个朝廷,更不能让天下的百姓重新陷入战乱之苦中,所以只能留在那个禁锢了她的灵魂的感孝寺。
在注定的事实面前,连明途师父都只能屈服,她又能干什么?
“薛莹!”昔昔忍耐不住了,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给我回过神来把话说清楚了。祭星城、匿王、川帅、你师父,他们几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你刚才说明途师父的选择和挣扎,又是什么意思?”
薛莹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在耍我玩吗?”
“不是的。”薛莹很认真地回答,“昔昔,我发现我好像有成为窥天者的潜质。”
“这话题又扯到哪里去了?”
“就是我能感觉到命运的走向,只是很模糊,说不清楚。”
昔昔放弃了,狠狠推了她的脑袋一把:“真想把你扔河里清醒一下。”
“总之,安京城那边有我爹,我们先暂且放心。现在的重点是帮助断断走完这一条路。”薛莹顿了顿,“但我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
昔昔还没来得及问,背后已经传来打斗的声音。
“哦,我想起来了。”薛莹慢半拍,“听说最近江湖不太平。”
昔昔瞪了她一眼。
薛莹无辜:“朝廷原本是通过武阳侯府间接管理江湖武林的,可近年来武阳侯锁在安京城像一只乖巧的乌龟,初月阁之前又因为内斗元气大伤,江湖武林各种势力没人管、各种消息也没有办法及时传达给朝廷,乱起来也正常。”
“我没说这个。”昔昔没好气,拉着薛莹往一边躲。“我早就让蔡铧尽快将初月阁的事务理顺,他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不能毛巾,万一踩了皇上的脚可就不好办了。”薛莹倒觉得正常,“而且,我觉得这好像是我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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