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倒有着一群好手下。”
白榆知道他这是又想起当时舒克和杰瑞它们不顾自身安全拦路的时候,心道那是当然,她挑手下的眼光哪是有的说的。
——倒是忘了当初完全就是被缠得没办法了才收了人家的。
“尽管实力太差,品性却比从前那些好了不是一丁半点。”
“谁说的?”白榆情急之下也忘了接下来打算做的冷处理了,虽然知道他仍然是记着被下药那事呢,却依旧忍不住为其他人辩护起来,“就算不提别人,鸳鸯和竹青可是对我最忠心的,怎么就落个品性不好的评价了?”
尽管知道她们是对老鼠精的身份而非是她白榆尽忠,可做的事都是没话说的。
话音还没落,白榆忽觉眼前一暗。
哪吒仗着他比她身量高,胳膊搭在比她头顶高出几公分的树干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白榆:“………………"
妈呀,壁咚。
……不,这算是“树咚”?
这人倒像是完全不觉得这个姿势做来有多么暧昧,就像他不久前把她扛在肩膀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白榆忽然觉得这和他几年前光是因为踏入女子卧房就会脸红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了,鬼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榆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壁咚这事在里见得多了,只是落到自己身上还真是头一遭——对象还是她便宜兄长。
“方才还好说话,等我真给你松了绑便摆起脸色了,”果然刚才是激她,听着他的话,白榆眼神偏到了一边,“我也说过了,早就做了被你记恨的准备,这话不是作伪。”
“一年。”
哪吒口中忽然蹦出这么个字眼,惹得白榆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要拉远两人距离的打算,只是就这么接着说道。
“我下了天界以后,在找到你之前就听闻你在周围国家犯下的诸多命案,最后一桩便是在我到了那个小国的前一天。”他道,“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在那处,故而你才有所收敛,这些年打探下来倒不似如此。这几年住在你周围的凡人也都风调雨顺,更无任何一起离奇的失踪或是杀人案发生,见你对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妖也是一等一地好,一个人如何可能在朝夕之间发生这样的改变?”
怎么不可能。
白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在准备行凶之前被一个本专业是研究怎么更好地养水产的大学生魂穿不就得了?
“我只是觉得,”这话当然不能跟哪吒说,白榆老实地……编了个借口,“一直走这条道不是正途,于是迷途知返,决定好好做人。”
没想到这还真说动了哪吒些许,他总算是不再保持这么个让白榆更加倍感压力和暧昧的姿势,稍稍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了起来,还没看清哪吒怎么动作,手腕上就坠了个重物。
“自你偷食了香花宝烛,我就担下了要引导你上正途的责任。而你既是已经有了要改正的心思,我便给你一年的时间。如今这一年之中,若是让我确认了你将来不会再为祸,你要再去何处我都不会再阻拦。”
那这是什么?
白榆抬起手,发现手腕上戴着个粗细均匀的金镯子。
——不,貌似又不完全是。
“这是乾坤圈。”
哪吒说得轻描淡写。
白榆:“…………………………”
为什么会把乾坤圈戴她手上啊?!
“我这么做当然是防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脱逃,”哪吒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如是答道,“至于有什么效果,如果你再次逃走自然就知道了。”
原来乾坤圈还能作这种用途的吗?!
她忽然想起了哪吒那时在云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感情他当时是在想这个呢,那她说那话岂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不……白榆接着注意到他话中的另一处重点,原来他之后也不会是一直和她待在一起的?
“你不在的时候?”
“你以为我是为何花了这么久时间才会找到你?”哪吒瞥了她一眼,“金星最近虽向万岁进言让我有时间来下界寻人,一些该做的职务总还是免不了的,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金星?难不成是太白金星?
白榆应了一声,见哪吒将身上的装束变为了寻常男子会有的装扮,回过头又打量了她一眼:“你这身衣服倒是没什么不妥,跟着我来就是。”
他虽是把混天绫解了,乾坤圈还套在白榆手腕上,这下放下心来,量白榆也不会再逃跑,便直接转过身往前方走去。白榆依然半靠在那树上,伸手摸了摸右手腕上套着的东西,心道把乾坤圈当“手镯”戴到底是个什么鬼,然而无论她怎么腹诽,都是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的了。
话说回来,她觉得哪吒这回的态度着实有点奇怪。
自打见面以来,虽然口口声声地说要尽到兄长的责任,对她的样子却又不比几年前最初见面那样了,倒不是说因为生气才怎样……就像她那会儿刚被扛起来想的那般,总觉得……
应该是想多了?
她叹了口气,也只能别无选择地跟在了哪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