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别,也有小半月的时间了,却没曾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此刻看到罗成。
他静静的走到我的面前,那张一贯冷艳无双的脸上更添冰霜,那威武挺拔的影子流泻到地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寒味道。
“新月,你还好吗?”他的眸子看向了我的眸子,眸子深处,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怜惜。
“我很好——罗成哥哥,你还好吗?”不知为何,在那双冷艳多情的眸子里,心的深处总是有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担心。
“是吗?”他的唇角拂过寂寂的一个自嘲,“巡边——浓情,也该结束了!不是吗?”眸子里的深情瞬间消失,化为一丝冷寂,对着旁边的李世民恭肃一礼:“秦王殿下,罗成要带宇文新月即刻回长安!”
“为什么?我要答案!”李世民将我的手紧紧地握住,眸光从罗成的脸上扫过,静静落在了李元吉的脸上。
“二哥,你看我也没用,罗成将军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捉拿刺驾疑犯!”李元吉带着一抹得意,耸了耸肩做出一抹无奈的表情。
“这是皇上的亲笔书函,秦王殿下请过目!”罗成狠狠地盯着我被李世民握紧的手掌,冷冷呈上一封明黄信函。
“捉拿刺驾疑犯?”心思一动,眼睛的余光恰好瞥见二门之外,整齐肃立的如林兵士,一抹隐隐的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长安城里的是非,果真是我躲都躲不掉的吗?
“可是,为什么是你?”带着一抹苦笑看向罗成的眸子。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冷冷地回看向我,反问道。
“罗成,此时此刻,就算我大哥站在面前,我都不会觉得惊奇,可是,是你——是我一直最最信任的罗成哥哥!为什么?”我的话语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带上了一抹颤抖,我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了,一股悲愤和失望在心里任意流淌。
“长安城里那么大的动静,新月,你逃不掉的!”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震惊,然而旋即就化为一片幽暗,沉声道。
曾几何时,是谁说过——反正,新月去哪儿,我罗成护送到哪儿!管他什么王世充、窦建德!”
是谁说过——你的每一次蹙眉、每一次流泪,我都好难过!
可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罗成,那个对新月呵护备至的罗成,去哪里了?
我擦去眼泪,言犹在耳,人却终于变了。
“恭喜罗将军贺喜罗将军,你终于学会妥协和顺从了,对吗?”带着一抹嘲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里却是痛的要命,咬咬牙,挤出了一行字:“提前祝你加官进爵!”
“新月,如果这样可以平复你心里的怒火,你可以这么认为!”他的唇角带着一抹决绝冷声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李世民冷冷地说着,任性地将我一把搂进怀里。
“抗旨的是我,阻止执行公务的也是我!就算天塌下来,有我李世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冰冷的烈焰,一抹不可亵渎的骄傲。
心里划过一抹暖意,还好,有他。
“秦王殿下,请你记住,这个世上,喜欢新月的人不止殿下一个,为新月着想的人也不止殿下一个,所以,请殿下不要这么早就作出决定!”罗成冷冷地看着被李世民抱在怀里的我,面无表情道。
“如果,我不回去呢!你要杀了我吗?”情绪里的任性熊熊燃烧,索性心里一横,甩开李世民的手臂,厉声道。
“……”无语,静立,“我不会杀了你!新月,可是,你要明白,刺驾之人一共两个,一个已经当场咬舌自尽,可是,另外的一个,你知道是谁吗?”他的眉头冷凝着一抹冰寒。
“一共两个?”我惊呆了,为什么和那天所说的不一样?
“是谁?”仿佛已经嗅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眸子一闪问道。
“就是你的流霜丫头!”他咬牙切齿道。
“流霜?流霜!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一时间脑海里乱成一团:流霜刺驾?为什么要刺驾?
“而且,那个丫头口口声声承认了,是奉了主人宇文新月的命令!”说到这里,他的眸子里尽是一抹怜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