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驾的事情呢?又是怎么回事呢?”花影急道。
“刺驾的事情,是李建成下的命令,可是事先他根本没有告诉我要杀的人是谁,而且,那件事情,分明藏着无尽的蹊跷——”流霜顿了顿,思维陷入了沉思。
“李建成把我放出来,为我治好了身上的伤,之后让我等在了客栈里。我等呀等呀,直到第三天一早,我才收到了飞鸽传书,说是夜里寅时会有人来到客栈里与我会面,我只要听从她的吩咐就够了。到了后半夜,果然听到了咚咚咚敲窗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她面如冰霜,没有多余的话,只说让我跟她走。”根据后来的结果,我知道,这个黑衣女子就是那个小宫女纱纱。可是,一个小宫女想要出宫谈何容易,所以,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全力支持。而这个人,无疑就是李建成!
流霜的语调缓缓地继续响起:“然后,我们一起来到了城外的柳林坡早早地隐蔽起来。之后,就看到了四五个商旅打扮的人骑着马驾着车慢慢而来。他们不迟不早地到了我们藏身的那棵大树之下,丫鬟打扮的蓝衣女子掀开布帘四下看了看,突然提议想下来歇歇脚,之后,一行人全都下了车。这时候,黑衣女子突然下令我去刺杀紫衣老者,而她义无反顾地杀向了旁边身强力壮的几个随从。”当时场景虽未亲见,可是李渊出宫,所带的贴身侍卫即便数量不多,必然是一等一的高手。鼻息之间,仿若已经嗅到了当时的紧张气息。
“小姐,虽然我身手不够好,可是,凭我的直觉,黑衣女子一定是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她竟然几招之下毫无抵抗地束手被擒。然后,那些人包围过来,一起发起猛攻。这样的情势之下,想杀死紫衣老者也几乎是不可能了。在这样的一场必败无疑的刺伤中,那个蓝衣丫鬟,原本立在一旁只管瑟瑟发抖哭喊救命,这时候,却突然来了勇气,冲过来,不要命一般地扑向了我的剑上——”流霜的眉心紧紧地蹙着无限的疑云和隐隐约约的后怕。
而作为旁观者,我却一下子明白了:这场“刺杀迷局”设计地简直是滴水不漏——刺杀只不过是一场行动,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成功的行动。李建成抛出了纱纱这样一颗棋子,摆明了是要把出席当时家宴知道李渊出巡消息的自己撇清出去。而张婕妤的“护驾之举”也很好地将自己和“刺客”划清了界限。刺驾不会成功,可是因为有了纱纱和流霜的指证,我却百分之百地坐实了“刺驾主谋”的罪名。
心上重重一叹:李建成,还真是费尽心机、殚精竭虑!
“流霜,你再仔细想想,即便是计划得再周密,也必定会有破绽!”花影久久不语,这时候一边沉吟一边提醒道。
“这个——”流霜的思绪在记忆里的每个角落仔细搜寻着:“李建成非常狡猾,那些传送命令的信鸽,每一次都会换新的,所有携带命令的信函,看完之后由信鸽当即带回,绝对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和一丝线索。”
流霜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补充道:“可恨啊!忙了半天,原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