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七日,林云泽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考试一连考三天,一直考到了二十九日下午四点半。
期末考试结束后,林云泽找到指挥,提交退团申请。
指挥把退团申请放到一边劝道:“留在乐团里不好吗?你的琴弹得这么好,留下来再去参加一些比赛,到了高考还能加分。”
林云泽心意已决,微微摇头:“指挥你的意思我懂。但是现在我有比弹琴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指挥还想再劝:“想想看,你要是继续弹下去,以后做了你父亲的学生……”
林云泽不耐烦听到指挥说她父亲的事,马上打断说:“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去音乐学院。”
话不投机,指挥只能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另说道:“那就这样吧。但这几天的排练你记得来,不要迟到。”指挥说的是排练新年晚会节目。云起高中交响乐乐团将代表全市学生团体参加云起市新年晚会。
林云泽虽然已经辞去乐团钢琴师一职,但正式脱团是在新年晚会结束以后。她点点头,保证接下来的排练都会按时到场,绝不缺席。
为了不耽误表演学习,此后两个星期,林云泽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背台词,七点半吃完早饭后又赶车去排练。
排练的过程冗长又无聊,几首曲子翻来覆去的练习。
下午五点或六点——有时候排练不顺利,指挥就会把人扣住不停磨合,直到他们的表演水平达到他的要求,才结束排练。
但她还不能回家,她要在排练地点吃完营养师准备的超级爱心晚餐,然后去老师家学习表演。
有些时候因为白天排练太久,结束排练后她只想回家睡觉,一点也不想吃饭,更不想去上表演课程。
通常这种情况下,易安小天使就该出场了。先是采用温柔攻势,好言相劝。见林云泽双眼耷拉着一动不动,易安就会冷着脸,大吼一声:“说!你吃不吃饭!上不上课!”
再看林云泽依旧一副烂泥样,瘫在座位上,易安小天使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林云泽的碗筷开始喂她。吃完后,再拉着伪三岁儿童林云泽去上课。
营养师看着两人的背影淡笑不语,心里暗骂一句“臭流、氓”。
如此终于到了二月十三日,除夕前一天。
林云泽早早化好妆换好衣服,和乐团成员们一起到了艺术宫。
她身着水蓝色的漏肩旗袍式长裙。长裙的收腰设计突出了她盈盈一握的的细腰,也让她整个人显得高挑而挺拔。不过她整体气质偏冷,在后台站着时,所有人都只敢拍她单人照,不敢走上前来,邀请她自拍。
不过这一僵局很快被打破,林云泽看着远远走来的易安,就不知不觉的笑。她的气质也由高冷变得温和。
易安不是表演人员,她进入表演大厅后,只一心找座位坐下,没有看到后台处正看着她笑的林云泽。
而后台处,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来跟她搭讪。有一就有二,渐渐越来越多的人走过来跟她一起拍照。
晚上八点,晚会正式开始。云起高中交响乐团的节目排在了第五位,在晚会开始后,就轮到林云泽等人上场了。
林云泽往易安那里看了一眼,易安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子。那是她专门为霍妈留的。但很显然,霍妈为了陪男友,并没有来看这场晚会。
很小的时候,林云泽一直怀疑她是不是她爸妈的亲生女儿。从爷爷去世被接回云起市后,她一直过着爹不亲妈不爱的日子。
说不期待霍妈来,那是骗自己的。不过她能安慰自己,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是心里还会有些失落。
林云泽收回目光,跟着指挥的手势弹起了钢琴。
表演结束后,林云泽换好衣服卸完妆来到观众席,坐到了易安的身边。易安一开始没发现她来了,还在专心致志和朋友聊天。
“节目不好看吗?”林云泽问道。
易安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也没有来剧院看表演的习惯。今晚如果不是林云泽约她,她一定不会来这里。她实话实说道:“除了你们的那个,其他的都挺无聊的。”
面对易安这么耿直的回答,林云泽掩住嘴笑,“其实我们的表演,也很无聊吧。”
易安皱眉,小小纠结了一下后点头。看来上面说的那句话是纯粹安慰林云泽的了。
林云泽拉着易安站起来,偷偷摸摸的离开了观众席:“反正都挺无聊的,我们不如去找点有聊的玩。”
艺术宫建在云起市中心,旁边就是云起市地标性建筑,福清广场。
两人一出去,就看到福庆广场上霓虹灯闪烁,热闹非凡。在喷泉和音乐声中,数不清的市民在广场上走来走去,欢笑声一片。
“走吧,去哪儿玩?”离开艺术宫,易安马上打起精神来,看来是真的在里面憋坏了。
林云泽看了下手机,现在不过晚上九点,能玩耍的地方有很多。她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想去溜冰吗?”
“溜冰?我不会啊。”易安困惑的说。
林云泽一听,心情大好,拉着她连忙往福庆广场下的地铁站走,一边走一边说:“没事,有我在。我会!”
易安看着林云泽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样子,心里也不禁开始期待等会儿自己溜冰的样子。
两人上了地铁。地铁里也是人挤人,热闹到不行。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座位,两人只好拉着扶手站着。也幸好冰场离广场不远,几站路就能到。
易安靠在扶手上问她:“你很喜欢溜冰吗?”
林云泽摸着下巴说:“还行。”
溜冰这项技能是她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掌握的。在去留学之前,她都还没进过溜冰场。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记得怎么溜冰,万一等会儿她和易安像两只笨企鹅一样,只敢在溜冰场上踱步就搞笑了。
好在那些溜冰的技巧她还记得,换上溜冰鞋后,她在冰池里滑上一会儿,就完全记起来怎么滑了。而易安初次接触冰面,只敢扒在场边的扶手一步一步往前面走。
当林云泽恶趣味的从她身边轻轻松松背着滑过时,易安笑骂道:“你快过来教我!”
林云泽滑过去拉起易安的双手,教她怎么滑冰。
此时冰场里的人还挺多,大家都绕着圈一起滑。易安跟不上大部队的速度,只好跟林云泽在场边滑。
滑冰不难学,易安肢体协调性也还好,学了不到半小时,就能在林云泽的带领下,慢慢滑起来。
这时林云泽也能分出心来,跟易安聊天:“我明天下午赶飞机去厦门。”
“大过年的,你怎么还往外面跑?”易安疑惑问道。
“剧组再过几天就开机,我要提前去准备。”
“明天不就过年了吗?哪有剧组过年的时候开机的呀。”
林云泽轻轻“嗯”了一声。她也觉得大过年的时候开机挺荒唐,不过对她来说,明天在哪里过年都一样。她也就不介意这件事。
“下午几点的飞机?”易安又问,她想,如果早一点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去送机。
“三点。怎么,你要去送我吗?”
林云泽在看到易安点头时,心情好到快要炸裂。她太佩服自己了,刚才故意把时间说早了好几个小时。
她们又滑了一会儿。冰场广播响起,提醒顾客冰场今天的营业即将结束。
这时冰场上的人少了许多,冰场左边空出了一块。
林云泽问易安:“你想我拉着你快滑吗?”
“快滑怎么滑?”
“就是我拉着你,速度很快的滑一段。”
易安马上点头。
当即林云泽拉起她的双手,往后滑。她滑的越来越快。
易安感受到冷风挂在她脸上。心跳加速,感觉她就要被林云泽甩出去了一般。
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不长,林云泽滑冰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易安扑在场边泡沫上,大笑着说还想来一次。
林云泽拉着她从冰场这头又滑到那头,然后又滑回来。
回来后,易安说还想来。这次林云泽残忍拒绝了。她瘫在垫子上喘气:“我没力气了。”
易安意犹未尽的离开冰场,说过几天还要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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