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儿,快尝尝这些菜吧。朕虽然吩咐了御膳房的人用小炉子暖着这些菜,可是倘若时候久了,冷了也是不好吃了。”
萧绾心笑着夹了一筷子菜,这才道:“臣妾得幸,能在着盛开着白梅的地方一品白梅宴,实在是臣妾的福气。”
如此,萧绾心与慕容景天二人淡淡谈笑着,便也吃了这一桌子的菜。
用膳完毕之后,已经是天黑了。慕容景天吩咐了下头的宫人们收拾好东西,便携了萧绾心的手略略散步,以作消食。
似乎不过片刻的功夫,天就阴沉了下来。
宫人仆从们悄无声息地点上了几支红烛。衬着着淡淡的白梅,更是显得别有韵味。慕容景天借着幽微的烛光打量着萧绾心的装扮,不禁笑着道,“你今个儿的打扮倒是十分适宜这园中的景象。朕若是得空,必定要去如意馆找个画师过来,为你画像。”
“画像——”不知道怎么的,萧绾心隐约想起了自己尚未承宠之时,慕容景天曾经带着自己去一个隐秘的宫室中见过一副仁孝皇后的画像。
那时,自己便是借着如同今日一般这样的幽微烛光,看着画像上的那一个素衣女子粉面朱唇,婉然笑着,眼眸似清波流盼。那女子在河水边上浣足,露出了雪白的肌肤,竟如白狐一般,不仅清丽,而更透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她,是仁孝皇后,是慕容景天的结发嫡妻。
想到此处,萧绾心心中不禁略微有些酸楚。如此,萧绾心只是别过头去,低低开口道:“皇上就会打趣臣妾了……”
正当这时候,慕容景天却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了一只孔明灯。萧绾心见到了孔明灯,不禁疑惑问道:“皇上,好端端的,拿这个做什么?”
慕容景天却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笔墨,只是对着萧绾心温然道:“后天便是正月十五了。正月十五,按照民间习俗,是要出去赏花灯祈福的。”
慕容景天道:“你如今已然入宫,便不能再出宫了。朕知道你率性直爽,不放灯怎能过算过年呢?所以,今天朕便亲手做了这孔明灯,将朕对你的誓言写在上面,只求满天神佛庇佑,让你与朕一生相随便好了。”
慕容景天如此情真意切,萧绾心不禁心下动容,低低道:“皇上,臣妾……”
“来,绾儿,你说——要写什么好呢?”慕容景天笑着问道。
萧绾心不禁咬了咬嘴唇,低低道:“皇上,既然这孔明灯是由皇上所制,那么不如就由臣妾来书写上头的文字吧。”
慕容景天笑着应允道:“这自然是好。”
萧绾心颤抖地接过笔,郑重地地写到:“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待萧绾心落下最后一字,萧绾心却是丟下了笔,扑进了慕容景天宽厚的怀中,低低道:“皇上,臣妾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疼惜?”
慕容景天却是抚着萧绾心的一头秀发,道:“绾儿,你一定要问朕为何要对你如此用心么?”说罢,慕容景天微微拉开自己与萧绾心之间的距离,使萧绾心恰好能注视到自己的眼眸,道,“只因为你是朕的绾儿……”
萧绾心咬了咬嘴唇,几乎要落下泪来,道:“皇上,臣妾年幼时在家中过年,元宵节的时候便要上街赏花灯,也是放灯祈福。臣妾有时偶尔阅读诗书,便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与臣妾一生相惜,白首不离的男子。如今……”
慕容景天却是打断道:“如今,你的愿望可达成了么?”
“皇上!”萧绾心伏在慕容今天的身上,低低地哭了起来。慕容景天将萧绾心一个横抱,便一直将萧绾心带回了乾元宫。
一夜的温存,仿佛与外头的天寒地冻毫不相干。
在慕容景天在自己伏在身体上流着汗的时候,萧绾心幽幽地想起了那个曾经的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现在的自己,是天子妃嫔,是心中所爱男子名正言顺的女人,即便不能日日厮守,可是他竟然对自己如此用心。
能得一人如此用心,如此,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