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的光芒落在两排集装箱中间,硬是在阴影中切割出一道亮线。
弗斯科站在光线的这端,抬手一抹嘴角,还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
其他人就站在另一端,有人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语气嘲讽而冷冽。从投在地上的影子来看,对方明显不止一人。
季九有些懵逼——这机器是不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让她对付鬼也算说得过去,可要对付人???还是一帮???
她们是不是该再谈一谈了?
她还在整理思路,约翰却已先冲了过去。
他掏出□□就是几下连击,原本站在弗斯科对面的几人瞬间倒地,一个个抱着膝盖满地打滚。
弗斯科一下子睁大了眼,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他突然激动起来,朝着集装箱后大声道:“嘿!是你吗?搭档?”
约翰明显动作一滞。季九看到他半抬着手,仍保持着警惕的防御姿势,脸上却不自觉苦笑了一下。
弗斯科的视线事实上正对着他,然而却从他脸上穿了过去。在那视线的尽头,季九犹豫了一下,不得不站出来:“我很抱歉。”
弗斯科警探面色一僵,失望之色迅速代替了刚才的惊喜。他看着季九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一句:“哦,枪法不错。”顿了一下,才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接到了机器的电话。”季九勾了勾嘴角,“警探,你不觉得她很过分吗?来之前竟然连要干什么都不告诉我?”
弗斯科牵起刚从角落跑出来的小熊,竟然十分认同地道:“太对了,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个号码会惹出什么见鬼的事来。小熊,走!”
军犬飞快地跑起来,季九跟着他们边跑边问:“这次又要救什么人的命了?”
“一个小男孩,准确地说,”弗斯科扯了扯嘴角,“一个还是小男孩的黑客。”
季九:“???”
“所以被他黑了的人要报复他?跟一个小男孩较什么劲啊……”
小熊渐渐放慢脚步,左右嗅了嗅,最后在一只单独的集装箱前停了下来。
弗斯科给枪上膛,慢慢靠到门边:“他惹了立陶宛黑帮。”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跟他们还有点过节。”
话音刚落,手机接连震动,季九下意识念道:“九点钟方向。”
“什么?!”弗斯科大叫一声,但手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子弹当即就射中了正准备偷袭他们的一人。
“三点钟方向。”
在弗斯科转身之前,对方已应声而倒。约翰走到那人身边,把他掉在地上的|□□一脚踢到季九脚边。
季九怔了怔,看到男人勾勾嘴角,示意她拿起来:“有总比没有好。”
她俯身将枪捡起,然而枪托握在掌心时,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但愿不会派上用场。”
短信又一次跳了出来:“三点,五点,九点。”
来的人越来越多,弗斯科和约翰忙着应付他们,而小熊停在集装箱前大声吠叫,季九顶着枪林弹雨冲到小熊旁边,声音几乎被枪声淹没:“什么什么?人在里面吗?”
弗斯科和约翰异口同声道:“把门打开!”
怎么开啊!
她看着手里的枪,犹豫了一下,终于退开两步将枪口对准门锁,解开保险,义无反顾地扣下扳机。
“砰”“咔哒”
门锁应声落地,后坐力震得季九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她深吸口气,一头冲进房中,背后紧跟着子弹砸在门板上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雨点。
然而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季九还是愣了一下。
房间里竟然没有人,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两把空椅子,其中一把旁边散着一堆绳子,根据椅子上残留的温度判断,两人应该都还没走多久。
她四处摸索了一番,在阴影中找到一扇隐蔽的小门。门缝一开,室内闷热的空气一下散去,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
外面的枪声依然密密麻麻,弗斯科和约翰那边显然情况胶着。季九握紧了枪,又确认了口袋里还有几张符咒可用,拔腿追了上去。
如果她没猜错,现在剩下的那些人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原本在房间里的那个人能够将弗斯科口中的“号码”带走。而想要离开港口,从刚才的房间出来只有一条路径。
没过一会儿,前方果然出现两道人影。高个子的男人扯着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子快步前行,时不时朝后张望。
季九立马选了条小路,用最快的速度抄到二人前面,随即屏息静气躲在阴影中,垂首注视着地面上的动静。
高个子男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又细又长,先是一个头顶,接着是整个脑袋,之后是上半身……就在他的鞋面也出现在视线中时,季九当即甩出早已准备好的言灵符,贴在了对方额头:不许动!”
那个人猛然顿住,保持了一个怪异的前进姿势,另一只手还死死握着男孩的胳膊。男孩子一脸震惊地看向季九,眼睛里立马闪出泪光:“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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