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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钱益张了张口,后半句话最终还是消散在了斜阳里。他知道夏叶瑾为何生气,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伤了谢岫烟的心。
可对方是李琳琅,她是那样通透明白风光霁月,是一颦一笑都会牵动他全身每一处血液筋骨的人,是他认定要与之相守一生的人。这样一个人,他又怎么能够去责怪甚至怀疑呢?
“还愣着呢?”身边的人突然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天都晚了,回去罢。”
“那你呢?”钱益几乎是没想就脱口而出。
他刚刚惹了夏叶瑾生气,这人一向心思难猜,该不会想不开要跳运河吧?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才刚发芽,就毫不意外的接收到带着对方特有杀伤力的眼刀,“来福楼请了个新戏班,唱昆腔南戏,我要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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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益靠坐在二楼雅座里,听着青衣在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腔,满心的百无聊赖。转头看左侧的谢岫烟,对方似乎十分的喜欢听,整个人沉浸其中,俏丽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戏。目光移转,再落到右侧的空位上,最先提出也最兴致勃勃吵嚷着要看戏的夏叶瑾,竟然已经离席了将近半个时辰,因为……吃坏了肚子,蹲茅房去了。
可钱益却不记得他下午有吃过什么容易闹肚子的东西,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而生得白净瘦弱的书生就更加没用。这样想着,他便在心里默默的打定主意这次回去一定要多送些上好的药材让人多炖点补品,让夏叶瑾好好的补一补。
雅间不算小,但少了夏叶瑾在旁,独独剩下他与谢岫烟两人,钱益忽然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就像无数只蚂蚁在身上不断来回的爬,让他几乎是连呼气都变得小心翼翼。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庆幸夏叶瑾刚开始拒绝了他要包下整个场子的提议,不然……估计会更加尴尬。
怕是他的不耐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沉浸入戏的谢岫烟也注意到了不对劲,便回头看他,“益哥哥若是觉得无趣,先离开无妨的……”
“……哪里,哪里会无趣。”钱益赶紧讪笑着解释,说我这个人你知道的,一向没谱坐没坐相。
谢岫烟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想你千里迢迢真是难得到,我把那一杯水酒表慰情……”
台上的婉转唱腔清晰入耳。
过了一会儿,就在钱益放空神游时,又听到对方说,益哥哥其实我不怪你,相反的,我还很羡慕你……对李姑娘的情谊。
羡慕?
钱益一脸苦笑,还真当他是傻子么?夏叶瑾说的没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种行为很丢人很掉分,他自己也知道,可他没办法。
“岫烟,那个,对不起。”
从小到大,钱益极少说过这三个字,但现在他却不得不说。他不是傻子,自然会知道父母在这种时候让谢岫烟来家里的打算,她不是不好,只是一颗心就那么大,已经装了一个,就根本空余的地方再装下另外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