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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穆指了指藤纸上面的某一行,抬头,“这个夏氏叶瑾,是你吧?”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夏氏叶瑾。借住陈家。原因不明。
发现这张藤纸纯属意外。
那天他的外袍被割破了一个口子,刚拿起来针线想要缝补,就看到了里层夹着一张纸。虽然记忆消失了,但自己的字迹赵穆还是知道的,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自己的笔迹。只是上面记载的内容杂乱无章,他完全看不明白自己写这些东西的意义何在,直到看见“夏氏叶瑾”这四个字。
同时还可以看出的,就是这张纸似乎对他极其重要,它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生命垂危的人紧紧攥在手里,然后就再也没有放开过。
但这些,如今的他并不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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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瑾死死的盯着面前藤纸上的每一个字,她记得当初还责怪付清竺事无巨细写了所有人,为何就对她的事情一笔带过。付清竺回答说你这么啰嗦,若是都写下来我怕这一辈子都写不完。
所以付清竺,你肯定没有想到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如今竟然成了真。你真的忘记了我们所有人,而那一叠你想要用来保留记忆的藤纸,却只留下了一张。我是该感到幸运还是难过,在硕果仅存的这张藤纸上,依然留下了我的名字。
付清竺,在这空白的四百年里,你一定已经云游四海,看够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阳春白雪朔风冷月,见惯了人心善恶世态炎凉尔虞我诈。只是你都不记得了,不断遇见新的人,又不断遗忘过去的事。或许没了记忆也算是一种好事,每一次的失忆,都算是一次新生,这样一来漫长的历史岁月也变得不那么孤独无依难以忍受。
我应该告诉你真相吗?
还是应该继续藏着脑袋当一只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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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下来,才刚冒出了头的暖意又随着暮色开始消散无踪。
龙爪槐下的石桌边,夏叶瑾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讲话内容,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不再瞒着赵穆。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她不想再独自担负起这一份沉重到让人几乎要让人背过气去的真相。这样算起来,她夏叶瑾果然是个自私狭隘的人,自己抗不了就擅自把别人拉了进来。
赵穆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昏暗的光线下,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望着对方。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夏叶瑾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能理解的。其实如果有谁突然冒出来跟我说这个,我也不可能相信。”尤其是她自己这份职业的性质,都不要说放在大元,就算是在现代,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能一下子就相信的。
“东晋朝?”赵穆像是低吟般的重复了这一个词,随后皱了皱眉头,说,其实我并不是人是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夏叶瑾眼睛有些酸涩,她不敢想象赵穆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他到底记起来多少,想起了多少以前的事情,所以也只好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安慰,“你会吃会笑会打人,不是人又是什么?神也没有你这样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