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鱼听得心惊肉跳,此刻再也无力多说什么,只能点头道:“是,老太太,小鱼打扰了,那小鱼就先告辞了。”
这一瞬间,她真希望自己没有走进这个房间,没有和周老太太对峙,也就不用听到这样一个让她心情纠结难过的故事。
她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周老太太在身后叫住了她。
“小鱼丫头,你是个明事理的聪明孩子,有些事与己无关就不要太过操心了,有时候就是自己身旁的人,就算是相处了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也许你都不一定能认清一个人,看透一个人……”
夏小鱼转过看来,看着周老太太,周老太太的脸上没有笑容,却仿佛带着一种伤感和无奈钰。
“有一些自己并不了解的事,若是执意要涉入其中,只怕会好心办了坏事,也未可知……”周老太太的声音里藏着种难以描诉的情绪。
等周老太太说完,夏小鱼这才对周老太太施了一礼,神情端庄肃穆地道:“老太太的话,小鱼记下来了。小鱼也明白老太太说的是,但是小鱼记得满哥奶奶也对小鱼说过,这世上所有人,都不能钻到他人的心里去,看得透其他人的心思,即使能用强硬手段操纵别人的行为,也不可能完全主宰别人的想法,所以做人做事,只要扪心自问,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好了。”
“小鱼别的不敢说,唯一敢确定的是,若是扪心自问,至少到今时今日,小鱼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小鱼自己的心。”夏小鱼说完对周老太太再次行了一礼,“老太太,小鱼告退。咬”
周老太太有些动容地看着夏小鱼,被她的话深深震动,直到夏小鱼出去了很久,外头的老妈子进来禀告说周二少奶奶命人来请老太太过去赏花时,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看看手里的书,又把书放在了一边:“去,叫你们二少奶奶来,就说我有事要问问她。”
老妈子答应一声出去了。
不久周二少奶奶就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笑道:“老太太,燕儿从京城那边捎了些好玩的花来,其中有一种叫含羞草的,可好玩了,用手一摸,叶子就会合拢来,我专门让人请老太太过去看呢。”
周老太太沉着脸看着她,片刻又冷清地一笑:“含羞草?以前我也见过……”
“哦,老太太以前见过?”周二少奶奶看出周老太太脸色不好,也不敢说别的,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啊,那时候不懂事,觉得好玩儿,我们好几个小孩子一个下午就围在一起用手去摸那的叶子,玩得高兴得很……第二天,那一盆花就枯了。”
周二少奶奶表情一僵,神情有些尴尬地看着周老太太,嘴里嚅嚅地道:“那可是真的可惜了。”
“所以啊,现在才明白,不管是一盆花还是一个人,不管是微不足道的还是举足轻重的人和事,一旦过了头,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所以‘度’这个字是最难把握的……”周老太太沉吟着如同在自言自语。
周二少奶奶不敢轻易出声,只是垂手低头仔细听着,周老太太随后的话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凡事多想想因果缘由,做的时候多放几分小心,这日子富的自然能过,穷也有穷过的办法……我们周家不指着谁倚靠着谁才能过下去,也不必为了日子过得舒服,就巴着去替人做些……欺压人的事,过了头,事就成了坏事,原本在理也成了无理了……”
“我不管燕儿她想怎么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若是她再找上你,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周老太太眼神一下子凌厉了几分,“这里是周家,不是卢家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同僚乡亲之情可不是拿来被人指使跑腿的理由……这些,你可记下了?”
“是,媳妇记下了。”周二少奶奶白着脸,敛声屏气,不敢多说别的话,低着头答应。
她原本想借着卢玉燕的关系,在京城里把自家的生意也开个分号,所以刻意地讨好卢玉燕,暗中帮卢玉燕办了容华楼这件事,却没想到被周老太太识破了。
现在被周老太太这样严厉的旁敲侧击的提醒,明白清楚的责斥下,她哪里敢分辩一个字,只能听从周老太太的话,忍痛放弃卢玉燕这个大好的关系户和京城的锦绣美景了。
--------
刘元晋整理好了一个月来的帐。把整月的进项数好,按夏小鱼计划的下月各项支出扣除,余钱大约十两,也差不多是武陵县一户生活不错的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刘元晋理好的帐本推到夏小鱼面前,夏小鱼撑着脸出神,毫无反应。
从卢家回来后的几天,她都一直在出神,早上还被上笼的蒸气把手蒸到,刘元晋心疼得第一次冲她发了火。
此刻见她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刘元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
“小鱼,小鱼……”刘元晋轻声地喊了两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刘元晋只好用手碰了碰她的手,“小鱼……”
“啊?”夏小鱼乍然惊醒,睁大眼睛看着刘元晋,嘴里道,“不痛了不痛了,我的手不痛了。”
刘元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忍不住真的关心她的手伤:“真的不痛了?”
“不痛了。”夏小鱼使劲地点头,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这是这个月的帐目,你看看。”刘元晋把帐本往她面前又推了一推。
“哦,好,挺好。”夏小鱼随便看了一眼帐本,嘴里敷衍着。
刘元晋不高兴了,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你根本没认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