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为什么没有回去啊?”夏小鱼了三片“酥琼叶”,啃了两串黄雀酢以后,停了下来,看着慢慢地嚼着“酥琼叶”的楚满哥。
“你不愿意我在这里?”楚满哥没有直接回答她,说话时神情突然变得怪怪的,“为什么?”
“我哪有这样说,你怎么怪怪的?”夏小鱼打量着他,又道,“那你一整天都在哪儿?”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楚满哥道,“我还看见你和姓刘的在塔林里。”
“啊?你也在大觉寺?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你既然在,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夏小鱼完全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味,抱怨了一句,“有事的时候你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倒是刘大人帮得上忙。”
“呵,他倒是帮得上忙,”楚满哥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他原本就对你居心不良,当然肯帮忙了!”
“你说什么?”夏小鱼终于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又羞又恼,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满哥说那一句话原本只是逞一时之快,见她真的生起气来了,不由得态度就软了下去,又不想轻易服软,别开了头,嘴里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他不顺眼。”
那摆摊的大娘原本想过来劝,看了看楚满哥的样子,又笑了。
“那你要看谁才顺眼?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大觉寺差点出了大事情,要不是刘大人帮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还说人家居心不良?就算居心不良,好歹也帮了我的忙,”夏小鱼得理不饶人,又道,“你呢,你到是居心好的,可你人在哪儿呢?”
楚满哥原本想说几句软话,被夏小鱼咄咄逼人的话又把闷在心里的气引了出来,语气很冲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在?还不就是你四妹的事情,我早看出来你那四妹不对劲,要不是我揍了那个引你四妹出来的男人一顿,你以为那么容易事情就解决了吗?我是个粗人,只会用拳头讲话,当然比不上那个姓刘的,会说好听的讨好人。”
夏小鱼突然想起之前在大觉寺塔林散步,刘齐曾说有一个不速之客帮忙的事,心里一动,仔细地看了看楚满哥,问道:“当时是不是你和刘齐一起……”
“谁愿意和他一起,我正在问的时候,他也来了……”楚满哥没好气地道,“我怕你担心,又想既然他能帮忙,而且他的身份也比我方便,才没赶他走。”
“原来是这样……”夏小鱼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着他一直暗暗地陪着自己,心里突然觉得很安定,甜甜的,象是“酥琼叶”上的蜜糖都化在了心里。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你身边不是一直有个小姑娘跟着吗?我怕给你惹麻烦,到时候你不是一样怨我……”楚满哥满脸的不快,继续看着另一边“我也是为你着想……”
“哦,谢谢。”
楚满哥话还没完就猛然听到她一句谢,一下子愣住了,转过头来看着她,一脸的意外不解。
“谢谢你……”夏小鱼笑眯眯地看着他,又重说了一遍,“谢谢。我很开心。”
她此刻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花儿一样美好,楚满哥心头一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的不快不知道何时早已烟消云散了。
夏小鱼拿起一串黄雀鲊来,咬下一块来,笑着对楚满哥道:“满哥哥,你说,为什么我跟着你就胃口特别好呢,之前我觉得夜市一点不象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有趣,现在啊,我发现原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好东西呢。”
“你什么时候胃口不好了?天生的贪吃贪玩贪睡。”楚满哥嘴上不屑地说着,眼神里满是宠溺。
“你说你自己吗?”夏小鱼挑眉看着他,“从小到大,难道你比我吃得少玩得少睡得少?哼,还有嘴说我?”
楚满哥没有再反驳她的话,只是笑着看她一口一口地把一串黄雀鲊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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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事,委屈你了。”
走在灯红酒绿的闹市之外,行人渐少的小巷,夏小鱼正心满意足地回味着黄雀鱼鲊的美味时,楚满哥突然拉起她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
夏小鱼愣了一下,她敏感地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另一层意义。
“你承认卢玉燕了,也愿意接受你的生世了?”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隐隐觉得,终有一天,他会离她很远很远。
楚满哥微微一怔,半晌才涩涩一笑道:“不是接受不接受的事。我只是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那样对你。小鱼,”他握了握她的手,“其实你之前说的话,也不是全错,我的确做得不够好,不仅不能帮你,还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可是今天晚上,是你帮我解了围啊,不管事情是因何而起,我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就很高兴很开心了。”夏小鱼心情有些压抑,却很认真的答道。
想起刚才的事情,她的确觉得很气愤,一半是因为自己,还有一半是因为满哥奶奶。
可是楚满哥不提,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问他,关于满哥奶奶,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因楚满哥而起,再追根溯源,是因为当年那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而那些事的发生,并不是她或是楚满哥能够控制的,可是却必须的要承受事情的后果,想起来,似乎很不公平……
“夏小鱼……”楚满哥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刘齐这个人……你离他远一点……”
“啊?”夏小鱼愣了一下,“为什么?刘齐他只是生性冷淡为人傲慢了些,待人也还不错啊,而且还帮过我好几次忙。”
“你……”楚满哥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懵懂不懂的样子,突然觉得关于刘齐的心思,也许还是少说些的好,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完全是不在意的,自己若是说了,她倒真的放在心上了。
他心里绕了几个弯,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道:“没什么,反正你别和他走那么近,再说,你和我是有婚约的,和其他人总得要避讳一些,动不动和个大男人走在一起,象什么样子……”
“谁和你有婚约了?”夏小鱼脸一下子涨得绯红,使劲要从他手里抽出手来,“你有上我家提过亲吗?我爹答应你了吗?”
楚满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正色道:“我有上你家提过亲,你爹爹也亲口答应了,不过是……我不想委屈你……”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如果可以的话,过段日子,我就请人去你家下贴。”
“啊?”夏小鱼十分惊讶,“你……”
他这么说,是真的准备要回到卢家去了吗?这样的决定大大出乎了夏小鱼的意料之外,以自己对楚满哥的了解,即使是知道满哥奶奶与他的母亲的死有关,也并不代表他就会因此选择回到卢家。
他这样做,说到底,只是为了明正言顺地迈进她家的门槛吗?
楚满哥笑了:“你说,如果我对你爹爹说我父母双亡,只能自己请媒人上门,他会不会让我过关?”
夏小鱼望着他的笑容心里一阵苦涩,他不过是说笑罢了,若是说父母双亡,那夏华生必定要问及满哥奶奶,那他又该如何解释呢?
楚满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想,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就好了。”
“‘难得糊涂’的确是好的,我总想弄明白一切,到最后不过是惹出一堆更加烦恼的事来。我实在是太笨啦。”他自嘲地笑道。
“即使你不想,事情也不会平息的,卢夫人不是一样找到你了吗?”夏小鱼道,“满哥哥,你不要太为难自己了,你想要怎么做只管按你自己想的去做,不用管我的。”
她不想看他这么烦恼,更想他为了自己做一些违心的事。
“我怎么能不管你?”楚满哥皱了皱眉,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管你,还让别人去管么?”
夏小鱼抿唇一笑,扬起下颌,故作不屑地看着他:“你管得着我吗?”
“你试试我管不管得着?”楚满哥被她娇俏的模样挑得心头一热,一下子站定了身子,拉着她的手,眼神灼灼地紧盯着她,慢慢地俯低了头,声音微哑,“夏小鱼……你这样子打扮,很好看……”
夏小鱼没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大胆,虽然这条小巷子人并不多,可是毕竟还是有好几个人来来往往,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大而化之地站在街中间,早就有好事的人驻足来看了。
夏小鱼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几步跑在了前面。
楚满哥站在原地看着她逃走,想想她刚才一瞬连颈项都红了的害羞样子,忍不住心神荡漾,站了一会儿,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等追到她以后,免不了说几句讨好求饶的话,夏小鱼这才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可是楚满哥心里仍对她之前的话耿耿于怀,走了一段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不管是刘齐,还是刘元晋……还有那个秦子渊,你都离他们远一点……”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原题上?
夏小鱼哑然失笑,被他一提,突然又想起来:“啊,说到元晋,我都要忘了,我得快点回去,还有笔生意没谈呢!真是糟糕了……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元晋在家里怎么样了?”
她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地说,也没看见楚满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楚满哥见她越说越来劲,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小手,她立刻痛叫了一声:“哎哟,你干什么哪?”
楚满哥眉头拧得紧紧地:“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夏小鱼想了想,才明白过来,白了他一眼道:“元晋是我的生意搭子,我不在,店子就是他一个人看着,我当然要关心啦。再说,我走之前,想盘下对面的茶楼,这件事还没谈成呢,拖到现在,我心里当然担心啊……
“你要盘下茶楼?”楚满哥有些惊讶,又蓦地一笑,“我媳妇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夏小鱼挑着眉,撅着嘴看他。
她撒娇的样子让他心里如被阳光熨贴般舒服,话语中也带了些宠溺的味道:“当然是夸你啦,我的媳妇本来就是最能干的了。”
“我啊,要把茶楼盘下来,改一改,然后再挂上容华楼的牌匾,我要重建一个容华楼。”夏小鱼受了鼓励,意气风发地设想着未来,“一定要和以前的容华楼一样好!”
“容华楼?”楚满哥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点头道,“好。”
“你也觉得很好?”夏小鱼开心地看着他。
她话音未落,冷不防被楚满哥抱了个满怀,惊得僵直了身体,努力四下地看着,这里是一棵大槐树背阴的地方,看不到远处,没有人经过,她稍稍放了心。
这时才觉得楚满哥的怀抱滚烫,呼在她耳边的气息也同样灸人,他低低地道:“是,很好,夏小鱼,你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