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真是怎么乱怎么来,怎么寒酸怎么来。
曲氏同崔嘉婉性喜奢靡,这几年在崔府里养着,渐渐的也养出了骄奢之气,恐怕早就习惯了富贵的生活。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们当日住进这个屋子里的时候说不准怎么抗拒呢。
那婆子见崔嘉因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面上也有些窘然,少不得开口解释道:“曲氏同……同那位姑娘开始的时候总是闹腾,原本屋里还有几样儿摆设,全都被她们砸了个稀烂。”
崔嘉婉原本伏在床边,听见有人开锁,便往门口那儿看去,崔嘉因进来时透进的强烈的光线晃的她睁不开眼,好容易适应了光亮,却又听见了婆子那番解释。
她霍然站了起来,许久没有活动过手脚,这突然的一下让她差点没站稳歪倒在床上。
饶是如此,崔嘉婉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眼却也没有离开过崔嘉因一下。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那金贵的九妹妹啊。”崔嘉婉语气不善,毫不掩饰面上的嘲讽之意:“怎么,您今日也贵人踏贱地吗?来看看我是不是如你所料的一样落魄不堪?”
然后她伸手将落下的发丝拢在耳边,露出唇边那抹讥诮:“如你所愿了。”
崔嘉婉的话差点没将跟进来的婆子吓死,这莫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一个插着凤凰毛山鸡,也敢同真凤凰较真儿?
活腻歪了不成!
“姑娘嘴巴放干净些!九姑娘岂是你能污蔑的!”因崔嘉婉也做了十几年的姑娘,婆子对她还有几分客气,若换了别人,唤她一句“姑娘”都嫌多余。
这一番争执自然惊动了躺在床上的曲氏。
她原就病了,从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的曲三太太沦落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个没想开一口气就憋在心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又被关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心思再活泛的人也撑不住,当即就病倒了。
这么多天了,老太太同卢氏也不见给她请个大夫看看,曲氏心里便知道,她们心里是巴不得她早点死的。
可曲氏怎么会那么容易妥协?
她们越是想她死,她就越要活的好好的,心里存着这口气,曲氏竟也生生拖到了今日。
此刻的她面容消瘦,两颊的肉都凹了下去,显得颧骨高的吓人,她原就长的不大好看,此刻更是显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来。
说来好笑,曲氏不为小女儿的死伤心难过,反而被这简陋的屋子给气病了,真真是人心凉薄,叫人不耻。
曲氏勉强睁开眼,虚着声儿问:“婉儿,是谁来了?”
还未等崔嘉婉回话,曲氏便见着了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崔嘉因。
曲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用手撑着床起来,却奈何力气不够,起到一半仍是倒在床上。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指着崔嘉因,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你……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